落在苏璃昊身上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便听到前面“扑通”一声,于佳枝双膝齐齐朝苏璃沫跪了下去,接着,又像派祖宗似的,给她磕了三个特别响的响头,“求你救救我的紫儿,求你了!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于佳枝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处,才支撑着把这一系列动作做完的。
想当年,小贱人的娘都没能在自己手里讨得一分好处,真是良马也有失蹄时,她是至死也没有想到,自己有那么一天,得给这个小贱人下跪,哀求!
全身的血似乎都因这份耻辱而在逆流沸腾着,小贱人,以后,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以报今我下跪之辱!
“好!果然有些求人的姿态了,看在你朽木尚可雕也的份儿上,本姑奶奶就勉为其谈再你谈一谈吧。”苏璃沫笑得很是纯养贤良的对地上的人说道。
如果,意念真能起到作用的话,估计某个小女人这会儿肯定被于佳枝那犹如利箭般的眼神给万箭穿心了!
“沫儿,我娘以前对你就算是再过份,她也是你的长辈,能不能先让我娘起来说话?”自从跟了苏增,苏璃昊就极少跟在于佳枝身边,但他对母亲的感情还是极深厚的,看着养育了自己的母亲此时匍跪于脚下,他心如刀绞般难受,终是忍不住开口了,希望苏璃沫能在这段时间,他对她无微不至的份儿,而饶了自己的母亲。
苏璃沫知道自己是善良的,但东郭先生的故事她看了不少次,所以,她从来不滥用自己的善良,更加不想为自己招惹一头白眼狼!
更何况,眼前的这只,还是一头连心可能都是黑了的母狼!
看向苏璃昊的眸色,有歉意,却无妥协,“今日我只是让她下跪而已,你们就觉得她可怜了?”
“在我还是个几岁的孩子时,她让章风澈在我的饭菜里下蚀心散,准备让我无声无息地死掉时,你们可曾觉得我可怜过?”
“用计把刚过及笄的我嫁给了生死不明的稷王,如果稷王英年早逝了的话,我也许就得一辈子守活寡了,那时,你们可曾觉得我可怜过?”
“刚到小破院没几天,她就指使她的宝贝女儿到小破院把爹给我的嫁妆全部抢走,同时喂我吃下虚子灵时,你们可曾觉得我可怜过?”
“想借虚子灵的效性,将于人的罪名扣在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头上,并且打算用乱棍将我打死,再安给一个管教失当的理由,将我草草埋葬,你们可曾觉得我可怜过?”
“我是如何从她的乱棍之下逃生,又是如何九死一生的从蚀心散和虚子灵衍生出来的十日生的剧毒下存活下来的,你们又可曾觉得我可怜过?”
“相对于她曾对我做过的事情,这一跪,三个响头,又算得了什么?”
苏璃沫只是没有告诉他们,在于佳枝这样的折腾下,那个脆弱的灵魂,已经没了……
“她是我的长辈?呵呵……苏璃昊,你也算是个读书人,你好好帮我想想,她做的这些事情,哪件是一个长辈做得出手的?”
饶是苏璃昊才学满腹,此时也唯有噤声不言,心疼、愧疚、无语地垂下头……
“别对他大声小叫的,那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无关。”于佳枝一点儿也没有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恶毒的事情而有丝毫的愧疚,她厉目沉冷,透着一种落败时的不甘,却用强制力忍着,“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吧。”
她可以受辱,但他的孩子绝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