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第三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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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老爷子那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里，柳蔚虹同样摆出了一套紫砂制的功夫茶具，专心致志地为老爷子泡茶。</p>

“看来你还真是融入南都的生活了，这么快就学会了泡南方的功夫茶。”</p>

在心爱的小孙女面前，柳老爷子不需要时时刻刻板着脸，表情还是比较轻松的。</p>

“你爸爸电话里也说，你常常给他泡茶。不错。”</p>

柳老爷子微微颔首，眼中颇有欣慰之色。</p>

由于柳蔚虹的母亲去世早，所以她一直跟在爷爷奶奶身边生活，和父亲的接触确实很少。加上柳蔚虹对母亲的感情很深，不能接受父亲这么快就另娶妻子，所以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向来很生疏。</p>

这也是柳老爷子同意柳蔚虹到南方省读书的重要原因。他可不乐见儿子与孙女跟陌生人似的，日后自己一旦去了，谁来呵护他的宝贝孙女儿呢？</p>

想不到柳蔚虹高中一毕业，就变得懂事多了。不但主动要求到南都市去陪伴父亲，还和父亲相处甚欢。并且……</p>

“爸爸老是抽烟呢，我觉得不大好，让他多喝茶少抽烟。工作再忙再繁琐，也不该抽那么多烟啊。”</p>

柳蔚虹像是不经意地说起父亲的事情，手上泡茶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p>

柳老爷子雪眉一垂，嘴角浮起一丝很淡的笑纹。</p>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跟爷爷说话还绕弯子。”</p>

“嘻嘻……”</p>

柳蔚虹吐了吐舌头，笑容一派天真。“爷爷您真是洞见万里，又被您看穿我啦。”</p>

她故意借着说父亲抽烟的事情，想把话题引到南都市的工作上去。想不到还没开始铺垫几句，就被爷爷戳穿了。不愧是柳家的定海神针啊！虽说年纪大了，这份敏锐可是半点也没消退。</p>

“哼！”</p>

柳老爷子挑了挑眉毛，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洞见万里可不见得。起码你这小丫头在南都市做的事情，我就有很多不清楚的啊。”</p>

“爷爷，我也没干什么啊。”柳蔚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端上一杯泡好的热茶：“您喝茶！”</p>

柳老爷子没有立刻接茶，而是平静地看着柳蔚虹，说：“你临走时让我给你写一幅斗方，可还记得我给你写的什么？”</p>

“动心忍性……”</p>

柳蔚虹可不敢把举着杯子的手缩回来，情知爷爷打算教训教训自己，只好把撒娇的模样收起来。</p>

“那你说说，你有没有听我的话？”</p>

“我……”</p>

柳蔚虹很想说她其实挺听话的，不过看柳老爷子的表情，可不敢真的说出来。这不是找骂嘛。</p>

“上次你找人把方东林那小子狠狠教训了一顿，爷爷也没说你什么。可是，薇薇，你近来的作为是越来越出格了！”</p>

柳老爷子并没有长篇大论地把柳蔚虹挑起军地冲突、给肖副市长设圈套、跟踪市委书记夫人之类的事情拿出来教训她，但柳蔚虹听爷爷这语气，就知道自己干的那些事情爷爷一样也没少知道。</p>

她自己当然不敢在电话里跟爷爷如实汇报，肯定是爸爸“告了状”。唉，爸爸您太不厚道了，我这趟回京还是为了给您搬救兵呢，您就这么对我啊？</p>

柳老爷子看柳蔚虹低着头不敢做声，再哼了一声，把她端了半天的那杯茶接了过来。</p>

柳蔚虹这才收回了悬空的手臂，小臂上酸酸麻麻的，暗自腹诽爷爷体罚自己。呜呜呜，她只是想多帮帮爸爸嘛……</p>

“薇薇，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做的事情最后结果是对己方有利的，那就没有问题了？”</p>

柳老爷子还是斜斜地靠在沙发靠背上，但柳蔚虹只觉得一股股沉重的压力在朝她一直压过来，压过来，压得她差点没法抬头。</p>

良久之后，柳老爷子才缓缓说道：“罢了，你很久没回来，也没人陪我下棋。来陪我下盘棋消遣消遣吧。”</p>

嗯？</p>

柳蔚虹愕然抬头，不知道爷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p>

前一刻还在严厉地教训自己，怎么这会儿又让自己陪他下起棋来？爷爷这是闹哪样啊？</p>

她知道爷爷在战争年代率领数十万雄师，威风赫赫，打仗时素以“异兵奇谋”而著称。不按牌理出牌，是柳老爷子的一贯风格。</p>

“既然爷爷您有此雅兴，孙女儿当得相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