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老蛤蟆仿佛看到那即将上钩的鱼儿在即将咬钩的瞬间逃脱了，自己设计好的圈套一再被他识破，一种挫败感从蛤蟆心底油然而生，自己真的是老了吗？它不禁的开始怀疑自我。

它不愿再想下去，怕自己支撑已久的心气突然的崩溃掉，连带着肉身一起烟消云散。

“好吧，我不会再骗你了。”

就连齐霖也听得出这妖蟾有多么的失落。

“这便是你的记忆载体。”

巨蟾大舌一卷，一团由杂乱光线组成的球体出现在齐霖面前。这球体的构型如老树的根系一般，从最顶端的亮点出发，不断的分叉，生长，再分叉，再生长，但终究这些分支数股数股的汇合到一起，到达了最终的一点。

“这便是你的抉择之路，看看吧，无论你怎么选择，你终究不过是从最上面的一点到达了最下面的另一点而已。”

齐霖不为所动，他问道：

“中间这些断裂的是怎么回事？是我死在了那里吗？”

“我不清楚，那些节点上有很强的时光之力，我并不能看透它们。”

齐霖不再追问，他有些好奇这么大的一团光球究竟是怎么放到自己大脑中的。

“那么你要如何让它完整的返回到我的脑海中呢？”

这问题刚说出口便激起了那蛤蟆大妖心中的荣光，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鼎盛时期一般，蛤蟆大妖大笑道：

“哈！我本是天下河流共主，让江河逆流不过如呼吸吐纳般容易，这记忆载体说到底不过是时光的流径而已，天下但凡流动之物我都能尽数掌握，只要让它从终点返回到，你便能将其收下！”

齐霖被老蛤蟆磅礴的语气所震撼，几乎如同看见往日蛤蟆大妖的雄风一般，他有些迫不及待见识见识那神通伟力，一时向往之色流露于表，让妖蟾看的很是受用。

“不过如今我的状态已大不如前，施展这个神通对我有千害而无一利。”

他说着微微侧过身子，使齐霖看见他那满目疮痍的后背。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妖蟾的背上有些数尺之深的沟壑，黑黢黢的血液在后背的沟壑里沸腾，大片的肉体顷尔腐烂，顷尔复原，那些沟壑显然是被什么怪物的利爪所伤，而且那利爪之上必定遍布毒液，这才使得这巨蟾的伤口溃烂腐臭，根本无法恢复。

“你要知道我施展了这神通便是在自寻死路，我虽有后退之路，但我并不确定自己能否活下来。人族的小子，我愿意为你赌上一把，但前提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齐霖好奇这巨蟾究竟会因为什么而不惜拼死一试，他想要知道这妖蟾心中到底有什么执念。

妖蟾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它愤恨的咆哮道：

“有朝一日，我要你杀死一条水蛇，一条害我到今天这地步的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