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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青赶到山顶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近乎完全绝望的白愁飞。</p>

他实在无法想到，什么样的事情会让白愁飞这样的人变成这样。</p>

白愁飞站在山顶，旁边是一些他吐出的鲜血，眼神却死死盯着南方。</p>

“二楼主……”</p>

林青不过刚开口，白愁飞就转过来看向了他。</p>

“你为什么叫我二楼主？”</p>

白愁飞的嘴角还有血红，眼神中还有绝望。语气里带着疯狂：“我不是你家二楼主，他早死了。”</p>

“是的，他早死了。可他死了并不是结束，也是另一个开始。”林青笑笑。</p>

白愁飞没有接口，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看着南方。</p>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白愁飞忽然笑。</p>

“我想杀人，杀很多很多人。”白愁飞的语气冷漠而又残酷。却没有加重半分。他好象在说我想喝酒一样。</p>

林青没有回答。</p>

“山庄有人死了，对吧？”白愁飞看着同样走上山来的几人开口：“对不起。我以为林青可以护得住的。”</p>

几人沉默，也没说什么，那本就是杜四自己的选择。</p>

“发生了什么？”林青打破沉默问着他。</p>

“我的爱人死了，在数万里之外。”白愁飞笑笑，而后继续说着：“我虽然能感觉到，可我实在赶不到她身边，所以我要借用血，借用天威。替她出一刀。”</p>

“那她现在……”</p>

“死了，我虽然杀了要杀她的人，却没救得了她。”白愁飞看着问话的小姑娘笑笑：“她死了。”</p>

这近乎是种发泄的话，可杨清儿却感觉到一种悲伤。</p>

白愁飞在跟正常人一样说话，却所有跟他说话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近乎失去一切的悲伤。</p>

以及愤怒。</p>

整整过了一天，白愁飞还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也不曾动过。</p>

林青他们站在他身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能说的他们已经说尽。</p>

“林兄，谢了。你们走吧。”白愁飞终于开口。</p>

他看着几人认真点头，而后再次站在那里不动。</p>

林青拉住还要说话的杨清儿，朝他摇头，而后几人一起下山。没人拦他们，山上根本没有活的动物了。</p>

他们没人说话，直到山脚都没人开口。</p>

人世间有些事情始终让人无能为力。在他们看来白愁飞做到的事情简直已经不算是人了。可连他都对一些事情无能为力。</p>

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悲哀到无奈的事情！</p>

直到整座山上，只剩下了白愁飞一人，他才出声，大叫大吼！</p>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叫些什么吼些什么。</p>

躺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的发呆着。</p>

他起身，一次次的挥刀。</p>

一次次的大吼！</p>

可是无能为力，依旧无能为力。</p>

那种刻骨之极的疼痛，甚至让他无法呼吸。</p>

日升日楼，整整一个月，他都躺在山顶上动都不曾动过。</p>

他想杀人，真的想杀人！</p>

想发泄，真的想发泄！</p>

可是他更明白一件事情，无论他现在怎么做，都只能让自己离她更远。</p>

静静的起身，在一个月后，白愁飞终于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他本不在意的，真的不在意。</p>

可当他想杀人想的无法控制的时候，他才忽然想到一件事。若要杀人，那就杀最该杀的人！</p>

那一刀划破时空。留在伤害风眼的那人身上的痕迹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甚至只要在那一刀附近，所有人身上都会沾上那种只有他才能认得出的痕迹。</p>

于是他开始疗伤。</p>

整整四个多月，他终于恢复。</p>

白愁飞下山的时候，就看见了许多等在山脚等着他下山的人，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他也不想知道，他甚至不想杀了他们。</p>

杀机藏的越久，杀人的时候才会越快。</p>

仇人也会越痛。</p>

所以痛快这个词，用的很好。</p>

找到李废的时候，白愁飞才发现他的确是李寻欢的儿子，哪怕什么都没有，还带着一竿粗重的军旗，他依旧可以过的很好。</p>

他甚至已经可以单手举起军旗而没有一丝颤动了。</p>

当白愁飞找到他的时候，他真正在喝酒，一只手握着军旗，一只手握着酒。</p>

他没有跟白愁飞打招呼，因为白愁飞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出手。将他打晕在地上，而后抓起他和军旗，开始奔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