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向阳笑笑：“你很害怕？”</p>

“是的。”白愁飞回答。</p>

“你说。”</p>

“五十年前，当时少林掌门的师弟普济叛出少林，躲开少林追杀，在一无名之地藏身二十年，三十年前，普济回归少林，在众多掌门的审判之时，用十八罗汉，毒杀当年的十八位掌门，连当时的少林掌门也难逃毒手。”白愁飞发现自己有些嘴干。他并没说下去，因为这件事江湖上恐怕无人不知。</p>

少林，武当，华山，娥眉，昆仑等十八个门派，在这三十年里，都在追查这份毒药。</p>

这是种毒药，可无论谁手得到这份毒药都马上可以富可敌国，然后死无葬身之地！</p>

鬼向阳笑着摇头：“你可知道，当年普济为何要叛出少林？”</p>

白愁飞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p>

“因为普济认为，佛家之所以不能普济天下，正是因为有别的门派阻拦。他认为少林应该将别的门派全部并入少林。”鬼向阳冷笑：“他简直疯了。不，他真的疯了，谁都不能说服一个疯子，更何况他的武功，佛学，丝毫不在他师兄之下。”</p>

白愁飞苦笑。这种事情，他知道干什么？可这个时候，他除了听着，又能干什么？</p>

“而后他叛出少林，三年内刺杀几大门派的掌门高达十七次，而后连他这样的疯子都只能承认，这些掌门的武功没有一个在他之下，更甚至他在这么多次里受了内伤。再拼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他是个疯子，不在意生死，却不是愿意白白去送死的傻瓜。”鬼向阳的脸上已经有了恶毒：“你知道，他接下来做了什么吗？”</p>

“他做了什么？”白愁飞接话，他不敢不接话，看着鬼向阳的眼神，他好象看见了一只恶毒的鬼魂。</p>

“他躲进了一处无名之地，劫掠女子，让女子为他生孩子。”鬼向阳眼神中的恶毒甚至让灯火都有些变sè。</p>

“若你以为，他是想在自己死之前培养一些孩子继续做他没完成的事情，那你简直太善良了，象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别人？象他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值得相信？”鬼向阳冷笑：“少林藏经阁本就是他在看守，在那些年里，他读的书中有一种非常恶毒的毒药，这种毒药要用十八个亲身儿子的鲜血配上十八种药草，再以父亲自己的命根做药引。”</p>

“这种毒药，只要中了，无人可解！”鬼向阳抬头：“那些被他劫掠来的女子，和我没顶过去的兄弟们，都死在了他手下！”</p>

鬼向阳没说下，白愁飞也无法开口，何等丧尽天良的人，才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p>

“十七年后，他终于得到十八份成药，再加上他自己药引，毒药终于大成。他自缚上少林，提出要被十八家掌门公审，少林掌门不许，可他上山以前已经做出安排，十八家掌门齐聚少林。”鬼向阳冷笑：“那位少林掌门虽然知道他疯了，却也不敢相信，他竟能做出这等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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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公审之时下毒，十八位掌门，武功最差的顶过了三十分，武功最好的少林掌门也不过撑过了一个小时。”鬼向阳冷笑：“可惜，他在场中自尽之前，竟然放出狂言，说少林将在这些掌门死后，全部将他们门派并入少林。”</p>

“他是真的疯了，此后少林几乎一蹶不振。三十年来少林被别的门派齐齐打压。他做的事情不仅毫无意义，更是将少林近乎毁灭。”鬼向阳一口气说完，然后才长出口气。</p>

白愁飞看着他没有开口。他不知道鬼向阳说这些是什么意思。</p>

鬼向阳叹气：“他肯定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里有一个活下来的。我虽然没他那么天才，更没他的本事去在藏经阁里朗读经典。可我也毕竟是他儿子，流着他的血。”</p>

白愁飞全身发冷，这是黑夜，可他听到的却绝对不是鬼故事，这故事比鬼故事更吓人。</p>

“你，想干什么？”白愁飞一字一句的问着他。</p>

鬼向阳没有回答，他好象没有听到一样的自言自语：“这三十年来，我也在研究毒药，可惜，十八罗汉恐怕再无人能做出来了。我也做不到。我只能另找出路，所幸，我没配出十八罗汉，却配出了十八香。”</p>

“十八香？”白愁飞皱眉。</p>

“就是十八种药，再加上一味药引。”鬼向阳笑笑：“这十八香虽然没有十八罗汉那样强大，却比十八罗汉广得多。”</p>

“既然他想要少林成为江湖上唯一门派，那我便让少林毁去如何？”鬼向阳冷笑。</p>

笑声的夜里好象是鬼哭一般。</p>

“你觉得如何？”鬼向阳到这时候才看向了白愁飞。</p>

白愁飞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他只是摇头：“你做不到。”</p>

鬼向阳皱眉：“为什么？”</p>

“因为这是江湖，你可以去寻死，可你想要死在某个你想死的地方，武功才是根本。”白愁飞认真看着他：“普济当年能做到那样，不是因为他的毒，而是因为他的武功，十七年时间，哪怕他不研究毒药，那十八位掌门也最少能杀得了一半。”</p>

“凭你的武功，你根本走不到少林。”白愁飞看着他，手慢慢握上刀柄：“而且，我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地方！”</p>

鬼向阳沉默。他看着白愁飞拔刀，他没有开口。</p>

白愁飞拔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