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小院里，洛北正分析乔三丽的卷子。</p>
“一元一次方程式，等号两边移动公，前面都要加减号，你怎么没变？”</p>
……</p>
“牧童骑黄牛，下面一句是歌声振林樾。你写成什么了？‘北哥骑车子’！”</p>
……</p>
扑哧！</p>
旁边侧耳聆听的乔二强，再也无法忍住，笑出了声。</p>
对待乔三丽还算有耐心，因为她是女孩子，必须照顾她敏锐的自尊心！</p>
轮到乔二强，洛北可没有客气。</p>
“你笑什么！”</p>
他狠狠瞪下乔二强：“你还笑三丽，说好的考前三十名呢，比上次的三十一名还差，这次考了三十二名！”</p>
乔二强满脸委屈：“我也没办法啊！班里考试前转来两个人，如果没有他俩，我铁定是第三十名！”</p>
“还有，本来有个同学要转走的，居然还要参加考试！”他小声嘟囔，没敢让洛北听见。</p>
“羞羞！”</p>
“羞羞！”</p>
……</p>
乔四美刮着鼻子，嘲笑乔二强：“你就知道看电视，翻来覆去看那个‘太西/洋来的男子’，难怪考试考得差！”</p>
“北哥哥！”</p>
她拿来一个小本子，递给洛北，满脸得意：“我这段时间又学了二百个字，全标到上面了。还有我监督了王一宁，他现在也认了不少字！”</p>
“四美最棒了！”</p>
洛北摸摸她的小脑袋，立即掏出五毛钱：“巷子口有个卖桃酥的，你买几块尝尝！”</p>
“噢！”</p>
乔四美接过钱，眼神里满是傲娇，斜睨乔二强和乔三丽，就像斗赢的公鸡。</p>
可转眼她就低下头，狠狠踢动院里的石子。</p>
因为她的北哥哥，又一次去指导乔三丽：“这道分数加减先通分，找出两个分数分母的最小公倍数，然后……”</p>
哼！</p>
乔四美眼珠转了转，恍然大悟！</p>
乔三丽！</p>
你过分了！</p>
故意考差点儿，占住北哥哥的时间，他就没办法陪我玩了！</p>
哎呦！</p>
乔四美突然喊了一嗓子，捂住腿慢慢蹲下。</p>
“怎么了？”</p>
叫得声音太大，就连屋里做饭的乔一成都跑出来了。</p>
“你有没有事？”</p>
“我腿崴了！”乔四美拼命挤啊挤啊，终于挤出一滴泪来：“好痛！”</p>
乔一成面色凝重，吩咐乔二强：“带四美去医院瞧瞧！”</p>
由于卖包子的缘故，他们兄妹现在不缺钱，一定要给乔四美最好的！</p>
“好啊！”</p>
乔二强丢下书本，推上车子，就去扶乔四美：“快点儿上车！”</p>
看书就头痛，哪里比得上骑车转圈！</p>
“不去！”</p>
乔四美狠狠瞪下乔二强，瞥下同样满脸关切的洛北，突然哭了起来：“我好了！我好了！我不痛了！我不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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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来，走到一边，使劲翻动旧书本，谁都不理会。</p>
乔一成满脸迷茫，乔二强嘴巴张大，两兄弟都有点儿懵圈！</p>
洛北隐隐有所明悟，可转念觉得想法太扯了！</p>
乔四美才多大，懂个锤子啊！</p>
或许……</p>
他凑到乔一成耳边：“上次四美想要红纱巾，你没有给她买，是不是闹脾气呢？”</p>
“哦！”</p>
乔一成恍然大悟，急忙对乔四美道：“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明天就买红纱巾！四美戴起来肯定很好看！”</p>
红纱巾！</p>
北哥哥！</p>
有红纱巾，不一定有北哥哥！</p>
有北哥哥，肯定就有红纱巾！</p>
乔四美心里拎得清，原本减弱到哽咽的哭声，陡然变大！</p>
“哭什么呢！”</p>
“哭什么呢！”</p>
……</p>
院外传来乔祖望的呵斥，他跨步走进，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p>
“你也在啊！”</p>
乔祖望瞥见洛北就是一愣，讪讪打个招呼。</p>
他有点儿怕洛北，不想和对方打交道！</p>
尤其吃了人家包子店的包子很多次，乔祖望早就端不起长辈的架子。</p>
他转身笑着对后面两个人道：“你们屋里坐，我马上叫她们过去！”</p>
卖女儿呢！</p>
洛北心知肚明！</p>
早在老婆魏淑英死掉后，乔祖望就想卖掉女儿。</p>
至于是乔三丽还是乔四美，对他来说都是负担，都可以卖掉。</p>
一男一女是夫妻俩，衣服都是上等的的确良料子，精神面貌和拉胯的乔祖望相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p>
乔四美不哭了，跑到洛北身旁，手下意识攥住他的衣服，眼睛如小兽般盯着夫妻俩。</p>
她总觉得两人老是看自己，看得她有点儿害怕！</p>
“你们两个都来念个课文，还有平常做过什么，一起说说！”乔祖望表情温和对乔三丽、乔四美道。</p>
平日里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乔祖望，今天换了副模样，反而更令乔家姐妹不安。</p>
两人先看下洛北，又瞅向乔一成。</p>
乔一成咬咬牙，狠狠瞪下父亲乔祖望。</p>
早就跟他说过，只要按时给固定的生活费，自己能养得起弟弟妹妹！</p>
况且现在有洛北帮忙，起码吃的方面不用愁，还卖妹妹做什么！</p>
洛北比乔一成更直接，问那夫妻俩：“你们是要收养其中一个妹妹吗？直接问她们的意见好了？又不是市场上挑菜，还要比较比较！”</p>
“他们家里条件应该还行，你俩谁愿意跟他们走啊？”洛北又问乔三丽和乔四美。</p>
“三丽去吧，去了可以天天吃大白兔，可以天天烫头发！”</p>
乔四美抢先开口，眼中有着期盼。</p>
姐姐走了，北哥哥就是她的了！</p>
“我不去！”</p>
乔三丽摇摇头：“我哪里都不去，还是四美去吧！”</p>
夫妻俩相互看看，女的对乔四美道：“你和我家女儿比较像，你跟我们走，家里有好吃的，还有好看的衣服！”</p>
好看的衣服？</p>
乔四美犹豫片刻，指着洛北：“你们能再多收养一个他吗？”</p>
当然不可能！</p>
夫妻俩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眼就觉察出洛北的成熟，这样的孩子收养有什么用！</p>
“您俩请回吧！”</p>
洛北大包大揽，对夫妻俩道：“我们大家日子虽然苦点儿，可兄妹几个相互扶持，还是能熬过去的！”</p>
“好吧！”</p>
男的点点头，转身向乔祖望告辞。</p>
乔祖望无奈，只能送两人出去。</p>
回来他不敢找洛北的麻烦，牌友李和满都被打得满地求饶，他估计自己也没什么威慑力。</p>
乔祖望只能冲自家人吼，指着乔四美道：“整天想要这个，想要那个，就知道花钱。跟着人家有什么不好的，想吃什么有什么！”</p>
“哇！”</p>
乔四美小脸煞白，大声哭了起来：“我不要离开北哥哥！我不要离开北哥哥！”</p>
见乔四美哭得抽噎，乔祖望狠狠瞪下凳子：“养了一堆只知道吃的兔崽子啊！”</p>
有脸说这话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