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闯过我设下的那些机关可见你们在武技、魔法方面都有很强实力。现在我赖以防身的法宝都挡不住你召神灵帖被你破了‘随风春雨针’派不上用场用毒又被你察觉完全不会战斗的我还能有什么方法来对抗你们？”白星坦然道。</p>
“不会战斗？！”三人都吓了一大跳。杀手的脑不会战斗？！萝纱代他们问出了疑问：“可你不也是异能术士吗？你的异能呢？”</p>
“可惜我的能力是占星术没法用于战斗。”</p>
青叶记得过去行动时白星都是负责出谋划策以及以机关、阵式等各种古怪法门协助大家行动确实不曾见他亲自出手过。但那时大家也只当他不屑轻易出手而把磨练机会留给自己等人。谁会想到身为杀手的老大他的异能却和战斗无关？</p>
“可是……”青叶还是觉得奇怪。白星对异能的修行方法了解很多那些年自己、红镜和黑岩都是在他指导下修行的。“你的异能既然是占星术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战斗型异能的修行方法呢？”</p>
“我告诉过你的我出身于一个异能术士部族这些方法自然是从族人那里知道的了……在他们被杀光之前。”白星就是弃械投降也一直是那号淡定神情此时五官却突然有些扭曲。便是与他相处过多年的青叶也几乎没有见过他这种表情。</p>
不记忆中似乎曾有过这样一幕。</p>
从青叶的记忆深处隐隐闪出一些画面……</p>
※※※</p>
十二岁时第一次独立完成了任务后青叶买酒为自己庆祝。在房间喝到一半白星走了进来。</p>
酒的效力出青叶的预计脑袋越来越昏沉。那时好象和白星聊了些闲话也记不清了。惺忪醉眼中觉得白星闪亮的白很好看醉得迷糊的她便一把抓住白呢喃着：“好漂亮哦……”</p>
“漂亮吗？”面对醉态可掬的少女白星平时的冷淡壁垒似乎松动了少许破天荒地说起自己的事：“这可是几十条人命换来的啊。”</p>
“什么？”本就迷糊了的青叶更是迷糊。</p>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异能者主要的生活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隐藏能力装作普通人隐身市井；另一种是集结成部族隐迹山林。我原本就是生活在一个异能者族群中一直待在某国的深山里象普通人一样过着平和的生活。”</p>
“后来有一日王国偶然现了我们的真实身份几次招纳我们但大家只想过原先的安宁日子几次都拒绝了国王。不想让我们变成他的心腹之患国王集结了许多人类军队偷袭了村庄。”</p>
“当时我正好在五十里外的一座高山顶上观察星象才免去大祸。当我回到村中时剩下的只是断壁残垣。离村前在我包袱里偷塞了一大包肉干的邻家大嫂一起长大的玩伴暗暗喜欢过的女孩不管是谁全都成了看来差不多的焦黑尸体……之后我不知道在村里坐了多久等回过神来时头已经白了。”</p>
由始至终白星的语气都象是在说别人的事般淡然而他的神情却是扭曲的。完全不协调的表现令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而对比他平时的从容淡漠此时的白星显得太过诡异更让醉熏熏的青叶难以相信。在第二天醒后她的记忆本就被酒精弄得模糊不清了又见白星仍是熟悉的那副沉静模样便一直只把那当作酒醉时的怪梦罢了。</p>
※※※</p>
“原来那天的事不是我在做梦……”青叶恍然道。</p>
白星淡笑：“那之后我放弃了占星术。机关、毒术、驱兽之术、阵式……我开始研究一切能杀人的学问才有了现在的白星。”</p>
“到底是哪个国家害了你的族人？”</p>
“你无需在意这个。”白星摇头道：“不用因为曾受我教养而有什么感激之心你们只是我用来在法谬卡取得权势的工具罢了。自己的仇自己去报。在掌握能与他对抗的势力前我不想告诉任何人。”</p>
见大势已定艾里心气一松身子又有些摇摇欲坠。他努力把持不让白星察觉强打精神问道：“你认为你还有继续报仇的时间吗？”这并不是威吓只是对白星话中潜藏的语意觉得疑惑。</p>
“当然。”白星胸有成竹地一笑一指菲欧拉：“你们赢了这小姑娘自然可以带回去不过我在她身上下了点药。要是她再过三个小时还没服下解药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艾里细察下现菲欧拉面上微泛青碧果然是中毒之兆。</p>
从青叶和白星的对话中他大致明白了白星的经历。尽管复仇的理由并不足以为他手上沾的鲜血开脱总是其情可悯艾里本已无意再对这样一个并无抵抗之力的人下手但现在白星却再次煽起他的敌意。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艾里咬牙切齿道：“解药呢？交出解药我们会让你安然离开。”</p>
“没有。”白星两手一摊斩钉截铁。见艾里被撩拨得要扑过来了他方不慌不忙道：“但是很快就有。这里是解药的配药。”拿出几样古怪药材又取出一只小锅“买一送一附送你们一只药锅。将这些药在其中熬上两个半小时解药便成了。但熬这药有些讲究需用真力扇风以鼓动火势就比较辛苦你了。”</p>
“你们忙请恕我不奉陪了。”从容一笑他转身欲去。</p>
“等一下！”艾里喝住他。白星淡然转身。两人对峙片刻艾里终于败下阵来： “我怎么知道这解药是假是真？”</p>
“任务失败又失去黑岩红镜法谬卡也不是我容身之处了这件事我已没有插手的必要。而对于阁下这种厉害角色说不定何时还有碰面一天现在我要是做到那么绝不是平白为日后埋下隐患吗？”见艾里无言他再度欲行。</p>
“等一下！”这次是青叶喊住了他。</p>
“告诉我当年你告诉我应该在权利之塔中占据高位这是对的吗？”</p>
白星回转身定定看了她片刻。“这是我的想法罢了。我有这么想的理由。而你自己觉得对就是对不对就不对为何要问我？”</p>
青叶怔住了就这样看着白星向前行去。渐渐消失于迷雾之中的身影似乎也带着某些东西走出了青叶的心。直至白星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她仍是呆呆站着脑中各种念头转个不休浑然忘了旁边的人。</p>
※※※</p>
“啊～～啊～～好无聊啊～～”</p>
与此同时藏身远处树上目睹全过程的维洛雷姆出了不满的抱怨。“枉费我这么卖力地跟了一晚上还亲自出面收拾红镜帮他节省体力……居然是这么个结果！真是失算。什么‘法谬卡顶级杀手’简直是虚假广告嘛！”</p>
“算了只要跟着他们以后一定会看到有更有趣的场面的。何必急在一时？” 转念一想维洛雷姆旋即释然。伸个懒腰他歪头打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p>
这件事高氵朝已过估计暂时是不会有什么看头了。要是再回商队那里还得忍受一大堆人的盘查而单是戏耍那一对笨蛋哈罗西兄弟实在也没什么成就感……那就不回去了！还是一个人随便逛逛等艾里他们有了行动再跟着吧。</p>
计较一定维洛雷姆起身跳下树身影很快消失在丛林中。</p>
※※※</p>
明知用真力催动火势熬药可能只是白星用来拖住自己的方法但事关人命冒险不得艾里只得无视身体的哀鸣苦哈哈地出大力扇风熬药。虽然不是战斗但持续不断的使用真力却比打斗更耗精力。萝纱不会武技自是干着急帮不上忙而青叶几次要替换下他他念着青叶伤重真力也较自己单薄得多死活不让。</p>
在看着青叶将药汁端去给菲欧拉喝下菲欧拉面上青气果然褪去后艾里终于松出大气接着身子便是一阵剧烈摇晃。</p>
“艾里先生你怎么了！”</p>
听到菲欧拉的惊呼青叶急忙转头便见艾里已一动不动地倒卧在地。</p>
“艾里！艾里！不要吓我啊你不是一直强耐打的吗？怎么会因为这点小场面就不行了？！快点起来啊！”萝纱大力摇着他的身体艾里的身子仍是毫不动弹。只见他双眼紧闭头无力地耷拉下来那一头原本象聚敛着阳光的金现在只是随着萝纱的摇动而毫无生气地摇晃着。</p>
青叶突然现他口边的血渍一路上受的累累伤痕原来是那么触目惊心。也许……在被巨人击中时他的伤势已经难以支持了却硬撑着救菲欧拉照顾、保护自己和萝纱直到事情都结束了才终于倒下。</p>
在自己意识到之前青叶的两腿已经奔到他身边。看着他寂然不动的面容脸上突然感到一片微凉。伸手接住从脸上滑下的几点晶莹她蓦然现这竟是泪。那自从成为青叶后的十几年里从未再有过的东西。</p>
为什么哭？这家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哭什么？我到底在哭什么？</p>
然而无视青叶的迷惘眼泪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淌个不停。</p>
※※※</p>
几经艰险商队终于闯过了凯曼、法谬卡的双重拦截前途再无阻碍。长时间紧张忧虑后这份难得的轻松让许多人哼着小曲相互开着玩笑商队营地上一片喧闹。</p>
大家都在忙碌。商人们在整理行装进入五十里外的佐比拉后他们便要与佣兵团分道扬镳走向自己的目的地了。佣兵团的人多在忙于战后的清点工作却有一部分人却开了小差。</p>
那些为营救菲欧拉而在山中迷路了一夜的佣兵们好不容易回到商队却现菲欧拉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地救了回来顿时大感丧气。现在眼看佣兵团和商团分离在即要见到菲欧拉也再没有多少机会了便有些人尽最后的努力想和菲欧拉当面谈谈却扑了个空。菲欧拉居住的帐篷中空荡荡的一个人都不在。</p>
此时一个帐篷内是一片与外头形成鲜明对比的凝重。青叶和萝纱、比尔、埃夏等跟艾里有关系的人忧心忡忡地围在一张床边等待为床上的艾里诊疗的医师开口。昨晚艾里倒下后青叶她们合力将他带回商队。他的心还在跳但始终昏迷不醒大家都很担心地守在他旁边。现在总算盼来了随队的医生。</p>
“多给他加条被子吧。”磨蹭半晌胡子花白的老医生才回头对众人说道。</p>
“什么意思？”盖被子是刚出炉的疗伤新法吗？</p>
“今天天冷别让他睡得着凉了。”</p>
“睡？！”众人张口结舌。</p>
“害大家担心了半天他只不过在睡觉？”萝纱率先跳了起来。“可怎么会有人睡得跟死尸似的？！”</p>
“他好象连着好几天都没什么休息体力又有些透支自然睡得沉些吧。”</p>
“但是吐血不是内脏受伤的现象吗？我亲眼见他吐血了啊！”青叶也难以相信“还有这满身的伤怎会没事？”</p>
“吐血？”医生疑惑地皱眉又在艾里身上折腾半天还是没摸出头绪。最后扳开艾里的嘴瞧了瞧“喏这就是他‘吐血’的原因了。”</p>
原来当时艾里一剑劈下却现巨人并无**一时惊讶地张大了口。不巧这当儿被巨人一拳命中震荡之下……牙齿咬破了口腔内壁。这就是出现悲壮的吐血画面的真实原因。他真力充沛挨了那一拳虽痛得很却没受多重伤。</p>
“至于他身上的伤虽然多但看来他很善于自我保护多只是些浅口子既没伤筋动骨也没伤到要害现在自己都结痂了还治什么治？别老想着浪费商队的药物好不好？！”专业权威受到置疑的老先生收拾好药箱忿忿走人了。</p>
原来白白担心了半天却只是守着一个健康宝宝在睡大头觉？！</p>
在大家愤怒的眼光下艾里的睡脸仍如婴儿般无邪不过这显然不足以平息众怒。大概是睡饱了某个即将倒霉的人不知死活地偏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p>
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他看清了满屋子的人带着一脸心情好到极点的笑容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啊？干吗都一脸严肃地挤在这里？看起来好象一群孝子贤孙在守灵啊！不觉得这样很闷吗？”</p>
连青叶都忍不住和众人一起围殴他的冲动了。片刻后经过帐篷的人不时听见里头传出阵阵惨叫还混杂着些奇怪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大家算我不对。我不该这么健康的～～哎我也宁可当初多受点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