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卞站在电话亭里，三十分钟后，公共电话嗞嗞地响起。他接了电话，听筒中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说……那个代理人有个网站对吧。”袁柯试图将气喘允说。

韩卞嗯了一声。

“也就是说，自杀代理人的受害人绝不止一个人。”

“是又怎么样呢？”

“那就好办了。”袁柯道，“比起线索稀少的单一杀人案，连环杀人案总会留下更多的线索，因为一个人不断累积犯案必定会形成某种规律，最后指引我们抓到他，所以刚才，我把最近几年的他杀和意外死亡事件调阅了出来。”

“这么快？”韩卞看了看手表，“才不到三十分钟。”

“感谢电脑的普及吧，资料都电子化了，动动手指就行。”

韩卞露出笑容，心想找他果然没错。在得知自杀代理人的存在后，韩卞的心思完全集中在安雨菲和方晴身上，所以就忽略了其他受害者的存在，但很可能，突破口就在他们的身上。

“结果，你查到了什么？”韩卞问。

对面传来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对比了一下，发现东篱市从三年前开始，自杀率明显下降，相对的，他杀和意外死亡事件同比增多。可恶，统计部的混蛋都是吃白饭的吗，只要稍微分析一下数据就会发现里面的蹊跷了。”袁柯说。

（三年！）

韩卞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个血族竟然在东篱市杀了三年的人竟未被察觉。他犹豫了片刻，决定将隐瞒的情报也说出来。

在听完韩卞关于自杀代理人是血族，以及血族繁衍的知识后，袁柯沉默了。

“我们判断自杀代理人的目的是收集人类尸体，但仅有这个信息，我无从得知他所在的位置。”韩卞说。

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但过了片刻，袁柯开口了。

“如果真相是这样的话，我想我知道凶手在哪儿了。”

“真的！”

“嗯，我想，他就在……”

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韩卞不禁瞪大双眼。

40分钟前，望乡陵园。

墓碑林立，天色昏暗。这种地方最不适合一个人走夜路了。

但是，久宫绫耶却像没事人一样，腰间挎着武士刀，略显空洞的眼神飘向路径的墓碑，一个一个地默数。如果此时有外人在，一定会以为她是坟堆里爬出的女鬼。

她拾级而上，数着数着，最后停在了一座新的墓碑前。

上面，是安雨菲美丽的笑脸。

久宫绫耶双手合十，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蹲下身子，撬开了墓碑前的大理石板。安雨菲的骨灰盒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久宫绫耶将它取出。

这种高档的骨灰盒是上锁的，不过在少女的武士刀下，小小的锁头难逃一刀两断的命运。

久宫绫耶撬开骨灰盒，只见这一方小盒里只剩下了沙子一样的灰烬，还有几块在高温下未被烧化的骨头残渣。她从中取出一块，然后在手里摩挲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