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孩子就不是他孩子吗?”天锦生冷打断,“他还有意瞒我杀了刘劳之,让我失信于人。”
“这情况不一样的。”朱瑾辩解。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
天锦真是气头上,情绪波动间,忽然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幸好被走来的朱瑾一把扶住,“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乏了。”天锦很快恢复意识,站稳了身体,可是牵绊着骨肉的疲惫感却没有消退。
身后有人慢慢走近,天锦转过身。
辛夷。
她背着一把大刀,神色凝重的慢慢靠近。
“辛夷,这事……”朱瑾刚想说什么,就被辛夷打断。
“不怪公主。”辛夷停在天锦面前,没有责怪的意思,却是另一种复杂的神色,“刘劳之确实该死,何况驸马计划得很周密,刘敬宣丝毫未察觉此事。”
就算情报有误,辛夷也没有理由埋怨任何人。刘劳之是死是活跟她辛夷有什么关系!?
天锦看着她,认真的看着她,脑海突然想到刘裕说的话。是啊,她已经老大不小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错过了很多。
天锦顿了顿,刚刚还凶悍的目光突然柔软起来,“刚刚阿裕跟我说……那刘敬宣似乎很中意你。”
“我辛夷习惯独来独往,不需要男人。”辛夷避开视线,脸色却是一阵燥热。
那个臭男人,竟做出这种莽撞的事。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刘裕害死的,还会对她辛夷有情有义吗?或许转瞬就把她拉入仇人的范围了吧。
天锦露出苦涩的笑意,她明白辛夷的拒绝。
有时候人的命运真是由天不由己,来回捉弄又来回牵绊。
“哪有人会习惯孤独了,形单影只的过活,不过是不得已罢了。”天锦看着辛夷,那张俊美的容颜早已染色一层风霜。她不像个温柔的女孩子,却赛过了大都的男孩子,“这些年风吹雨打的,辛苦你了。虞美人的其他姐妹也是,都不当女人用。若是有机会,我还是会希望你们都有个好归宿。”
天锦凝望着,从发间拔下一支玉簪。那支发簪光泽温和,雕琢简洁大气,她握在白皙又力的手里,走近辛夷的身边。
“刘敬宣现在是服孝期,一时半会儿也娶不了你,我也没有马上答应,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适应。”天锦温和说着话,将发簪别在了辛夷的发间,添了几分内敛之气,“若你也有心,就不要错过这次机会,有时候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天锦拉了两步距离,上下打量着有些不置可否的辛夷。她突然想到了谢琰……
感情不是投入真心就会有结果。有时候上天不允许,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不会放弃挣扎的恒心。
“瞧,多俊美的人。”朱瑾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只是不知为何,她竟有种又要失去一位好友的感觉。
在这样的乱世里,没有比爱上一个人更危险的事了。
玉簪安静的待在辛夷的发间,辛夷觉得身体又沉重的几分,有幸福感在她身侧若即若离的徘徊着。看不到,也触摸不到,像幻影一样叫人无端迷恋。
离开锦园后,刘裕心里戾气难平,不知不觉走到了前院。
此时林敬轩一路小跑到刘裕面前,行了一礼,低声,“桓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