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刘裕被兜头的一桶凉水泼醒,整个人都跳了下来。
“哈哈哈……”帐内一阵放肆大笑。
他黑着正滴着水脸,闻声忘过去,便看到了一张酷似监军刘牢之的面孔。只是这人,明显比刘牢之年轻许多。
“你是何人?”他眯起了眼。
刘敬宣正笑得开心,一看他整张都青了,顾不得回答又笑了起来。
到是有个人都他身后将半截身体探了出来,闲闲道:“这位是刘将军独子,刘小参军。听说你昨夜把人家当作了刘将军,还闹了笑话,你记得么?”
说话的人是贺正安。
昨日,他受了刘裕的刺激,今日难得骨气了一把,起了个大早,跑到刘裕帐内想要搬回面子。不想,正撞上一场好戏,岂有不观摩的道理。
刘裕微愣了一下,用力将头上的水甩了甩,复又朝刘敬宣看过去。此人似乎,依稀,的确是眼熟得很,昨夜的醉酒的一幕自脑中闪过,他慌忙又甩了甩头,尽量不去回想。
不悦道:“你二人跑到我帐中做什么?”
贺正安自然而道:“还能做什么,等着看你受罚啊。”
刘裕抿唇不住。
刘敬宣笑够了,好不容易打住,立即道:“不错不错,说来刘司马还得感谢我,若不是我将人提了水把你浇醒,一会儿晨练,你若迟到,再加上目无军纪,善自饮醉,足够你受得啊。”
刘裕的脸又黑了,咬牙道:“那还真得感谢你了。”
“不必客气!”刘敬宣十分豪气地挺了挺胸,“时辰不早啦,刘司马赶紧换身衣服,去校练场报道吧。”说罢一转身,恰与贺正安对上了眼,“哎,那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贺正安。”贺正安十分上道报上大名,边说边与刘敬宣一道往帐外走去。
到了帐口,还故意回头得意地朝刘裕扬了扬下巴。叫你昨日那般小气,连块糕也不肯分给他,活该了吧!
刘裕眯着眼看过去,却是直接将他给无视了。视线落在了刘敬宣背影上,不如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刘敬宣方才那个挺胸的动作也十分的眼熟。
新兵入营后的操练是十分辛苦的。哪怕刘裕领了个司马的头衔,也一样得操练。
待结束之后,他便被人喊住了,原来刘牢之已经知道昨夜之事了。
刘牢之把刘裕叫过去,就是一通好骂。他原本就十分地看刘裕不爽,若不是谢琰把人硬塞过来,他真的不想收。
此人不就是仗着浣风楼之势耀武扬威嘛。好好的楼主不去做,故意跑来嗝应人呢!说得好听,是浣风楼的大公子,准楼主入了他的麾下,十分有面子。这个人身后那么一个江湖大帮派,他能把他刘裕当成普通人对待。
显然是不能的。
这不,一进来就领了个司马的头衔不说,还搞各种特殊,竟还擅自离营,深夜抱酒而归?如此目不军纪,正合了他的意。
刘牢之一早听人禀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借此机会将刘裕驱走。可他的心情没维持多久,他的独子竟跑来替刘裕求情。
此人是何时,把他独子都收笼了过去。
这一切,莫不是谢琰搞出来的诡计吧!
也不怪刘牢之会多想。他本是王恭的部属,投靠司马元显后,得以重用,被派来监督谢琰。
司马元显要对付谢家他是知道,就怕谢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弄出什么妖蛾子。刘裕与他显然是旧识,这个时候被弄到自己麾下,又是个会收卖人心的小子,叫他如何能够不防?
偏生是自己的儿子,却说这个人性情豪放,很是讨喜。刘牢之就这么一个独苗,他拳拳的爱子之心,使得他又不好薄了儿子面子。
毕竟儿子求他的事情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