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谢琰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天锦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决然的冷意。
她若有心要杀谢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从她清醒过来就一直想着,她所承受的一切,该如何向他讨要回来。
直到看到他的那一瞬间……
她想,杀了他,真是太便宜他了!她要毁掉他的所有,一如当初他对她一样。
所以他得活着,好好的活着!
“公主。”朱瑾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公主心里不痛快,不如让属下将此人赶走?”
天锦面无表情,“不必了。”
她算是死过一次了,没有什么不能忍隐的。
朱瑾又道:“这里已经被发现了,我们是否该换个地方?”
天锦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她略有深意地看向朱瑾,“本宫恢复记忆的事情,暂时不要张扬,尤其是在此人面前。”
朱瑾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贸然换地位,怕是会引起谢琰的怀疑吧。她刚想应下,又迟疑了起来,“驸马那边……”
天锦犹豫了一瞬,很快道:“先不要告诉他,一切如常。”
朱瑾:“属下明白了。”
两人在院中说话的功夫,屋中养伤的刘裕看到谢琰不请自入,面色十分难看。谢琰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却还是直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你的伤……”
他刚一开口,刘裕立即抢声道:“区区小伤,有劳谢将军记挂。若谢将军没有别的事情,在下想要休息了。”
说着,作势就要躺下。
谢琰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的腰,用力往上一抬,阻止了他的动作。“你的伤在后背上,当心!”
刘裕的脸瞬间黑了。
谢琰仿若未见,继续道:“刘兄当真要与我生分了吗?”
刘裕:“难道在下与谢将军之间有过深交?”
他这般口齿伶俐,毫不退让,纵然谢琰有心想要与他把话说开,却不知该往何处发力。
往日种种已经不可更改,他与天锦的那一段刻骨铭心,是不可能抹除掉的。他也不想抹除。甚至……若不是刘裕插足,令天锦为他动心,他甚至想过要重新争取,要尽力补偿。
他如今连悔过的机会都没有,可刘裕却实实在在拥有了天锦。刘裕凭什么不满?该不满的人是他才对!
谢琰突然笑了,笑声十分低沉,“刘兄说的是,你我之间的确无法深交。你好好养伤,谢某告辞了。”
话音将落,谢琰便站了起来。
刘裕:“谢将军好走,恕在下有伤在身,不能远送。”
闻言谢琰脚下微顿了一下,继续往外走,“刘兄客气了。”
从屋中出来,谢琰忍不住朝后院看了一眼。天锦已不知去向,院子里空落落的,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再也找不到理由去接近她了。她与他终究成了陌路。
心,钝钝的疼,刀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