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里昂瞬间觉得好尴尬。
“那就四块钱吧。我来付钱。”女子在一边插嘴道,很快又掏出钱包,向店员付了四块汽水钱。
里昂不好意思,“这怎么行?”他说,但是汽水已经交到他手上。
“买完了,快走吧。”女子催促他道。
“什么事啊?你很赶时间吗?要不咱们坐车回去。”
里昂远远看见开来辆出租车,他顺手就把车截停下来。他拉开车门,女子却上前按住他的手,盯住他的脸,看得里昂就像做错什么事了。
“怎么了?”
女子没有说话。
可气的是,她还推开里昂的手,把车门关上。“谢谢。”她对司机说,“我们不坐这趟车。”她不顾司机的鄙视眼神,拉里昂往路上赶。
“你这是要去哪里?”
走了这么久,里昂甚至不知道她要到哪里去?她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天上的云越来越厚,阴郁着似乎要下雨,但是一点雷声也没有。早晨,周围也没什么人,除了汽车,安静像个神秘人潜伏在街头的角落。风还是阴冷地吹,卷起街头角落的纸片旋转飞舞。
里昂缩了缩脖子,他很奇怪,明明是夏天,却觉得背后冰凉冰凉的。
女子突然朝四周看看,像发现什么了,里昂还来不及问,她马上就风一样的跑起来,躲进条偏僻的街道。她在前面拖着里昂奔向一家茶楼。
此时才早上七点多,茶楼在这个钟点还没开门。
两扇朱红漆的大门血口张开着,一把金色的大锁横在门耳上,紧紧地把两人拒在门外。门的对联已被日晒风吹烂掉,看不清留存在碎片上的字。门的门槛高踞,差不多到膝盖的位置,在外面有台阶上落。
屋子周围全是稀稀落落的旧房子,地上芳草嘤嘤。举目望去,前后的通道都是墙壁,几个大大的“拆”字写在上面,圈圈画画。
这里是什么地方?里昂不禁多看几眼,在城里还有这破地方?他还以为在自家的乡下。
女子开始用力地拍茶楼的门。邦邦邦,厚重的回音在屋子内传响。稍时一会,她的手已经红肿起来。里昂心痛地去捏她的手。
“里面没人吧?这里都快拆迁了。”他说。
女子咬咬牙,挣脱里昂的束缚,继续拍打那扇大门。
“嘿呀,我说甜甜,你是不是有问题?脑子肯定有问题,很大的问题,你啊!”
“你才脑子有问题呢!有病。”
“我是脑子有问题。满满的一脑子问题。我问你,你到底在干什么?——”
里昂的话还没说完,大门后就发出声响动,有人在拉起塞大闸的横板,吱呀的木塞转动声。这时候,女子也停止拍门,两人静静地站在外面等待。里昂好奇地瞥了女子眼,她着急的表情平静了下来。
木塞继续转动地响,忽然停下来,接着大门轰隆开出条裂缝。
一张满满生活经验条痕刻画的脸闪出来,银发霜亮塞过乌青丝,腮颊脸色红润,嘴巴已经没有牙齿。是位老太太,她的眼珠还算明亮,一眼就发现旁边站着的里昂,骨碌碌的眼珠上下游走。
“奶奶——”女子娇声叫唤。
“甜甜呀,这次你又带回来的是谁?”
老奶奶有点口齿不清,但是舌头还是利索,说话毫无含糊。
“是他啊那个里昂,上次不是和他一起来过了吗?你真是越活越老了。”
“傻丫头,奶奶我什么时候老了?”
里昂看着祖孙两人的对话,插不上嘴,就无聊地瞄屋子里面。透过细小的裂缝,他只能看到黑暗,还有黄黄的烛火。有股香烛味从里面飘散出来,还有些祭祀的肉类味道,和一股神殿的气息。
看来女子和老奶奶沟通得差不多,老奶奶费力地把门打开,他们两人只好帮忙。
里面还是很黑暗,稍稍能见得清。窗户关得牢牢的,纱布织的窗帘很密很沉,活似块厚铁板。大厅的正中央摆口青铜的焚灰炉,暗火闪着微光,青烟不断地从里面飘起,香烛的味道越来越浓。
“快进来啊,愣着干啥?”女子催促道。里昂刚进门,她就紧急地把门合上。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是要干啥呢?”
“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女子指引着里昂来到祭祀台前,台上立着他不认识的一尊木头雕像,露着微微的笑脸,闭目抚掌,姿势怪异。
里昂再看台上,差点要叫出来,我的叉啊,那不是他昨天打死的猫的尸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