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小路上。

一位少年背负着一口黑刀缓缓前行，分明是一位很年轻气壮的少年，可是行走起来，却仿佛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双腿不断打颤，迈出一步，要停顿好半天。

如果不是少年踏过一处松软的土地，土地直接凹陷下一个深坑，恐怕不会有人相信，这都是因为少年背后所背负的那口黑刀。

虽然那口黑刀很大，立起可与少年等身，但也不应该如此沉重，简直沉到可怕。

那口黑刀也使得方玄，正常行走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好沉，我要虚脱了。”

方玄双腿几乎都要瘫软下去，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背负着黑刀行走，方玄连眨眼、呼吸这样的简单事，都成为一件需要消耗大量体力，极其奢侈的事情。

胸口闷到，几乎就要窒息。

“不够，你还远远没到极限。”月神说道。

方玄本想反驳什么，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依照月神的标准来看，方玄确实没到极限，不然方玄连说话的力气都不会有。在月神空间中，进行精神力磨砺时，方玄就已经体验过，什么才叫极限，简直丧心病狂，与之相比，方玄现在完全算得上是轻松。

只是这之间，也是有很大差别的。

精神力磨砺，是纯粹磨砺精神；而现在，磨砺的却是身体，精神力是可以始终保持在一个状态，不需要营养补充、伤势愈合的，但是身体需要！

方玄随着不断行走，力气几乎消耗殆尽，状态越来越差。

根本难以保持一个稳定状态。

身体也随着黑刀重压，出现各种状况，例如胸口，虽然方玄没有去看，但是方玄能感觉到，胸口已经有些撕裂感，想必已经向外渗处鲜血了。

精神，可以在极限中不断摧残；身体，一旦达到极限，那就是与死亡重叠！

所以尽管现在还没达到身体极限，方玄的状态也可想而知，确实近乎虚脱。

但是月神却说，现在还没到极限，还可以继续，方玄也无话可说……月神懂得的，绝对比自己多得多，她这么说，那方玄只能言听计从，哪怕现在已经如此狼狈危险。

衣服变红。

方玄身体随着黑刀重压不断摧残，皮肤上撕裂出诸多伤口，虽然都不致命，但也都在向外渗着鲜血，方玄袖口处淌出血液，顺着流到指尖，滴落到脚下泥土中。

至于衣服，更是在不断被染红，很快红白相间，狰狞吓人。

如若有其他人在这里，看到方玄这般模样，一定会吓一大跳，这简直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什么酷刑，甚至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怪物。

各处皮肤，都处于撕裂中，身上伤口遍处。

皮肤还在持续撕裂。

不幸中的万幸是，方玄并不感到疼痛……或者说，随着黑刀重压摧残，方玄连伤口的痛感都顾不上去理会，一步步向前走着，走走停停，奋力呼吸，就仿佛哮喘。

方玄眼前也变红。

睫毛上，鲜血流淌沾染在上面，使得黑色睫毛都化作暗红色，方玄眼白也弥漫大量血丝，眼前景象都变得昏暗猩红，整个人，濒临死亡一般。

眼前世界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