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什么话!?老爷们在战场上拿性命去拼,为的还不是你们这些深受梁山乒的百姓?如今吃你一顿饭,就在这里不痛不快,推三阻四!我们凭甚么帮你们去打梁山?”
毫无根基的温情撕破后,便是**裸的厉害关系。在他们的信条里,当兵的吃老百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你说两句拥护的话就破例了?只见军官们毫不客气的把手下人手分配了,东家去三五个人,西家再去七八个人,百姓们不肯做饭也就罢了,大家也不见怪,都是自己动手,自来熟的往鸡窝牛圈里寻去。
刚才还恨不得敲锣打鼓的祝家庄,此时早已是苦闹声一片,几个少不经事的傻小子聚在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他,愤懑不平道:“怎么这样?就是杀千刀的梁山贼人来了,也没见抢过俺们家的牛啊!”
惹不起官军的各家尊长。怒气冲冲的转出院子,手上拿着大棒,满村子里找自家的倒霉孩子出气,打一下骂一句:“喂狗子的。你们晓得个甚,尽跟着瞎起哄,祸害自家人。老祝家怎么净出你们这些东西!”
……
“你回去告诉你那徐宁,别以为偷袭一回,就能改变梁山覆灭的命运!太尉的援军转眼及至,本将劝他还是认清大势,早作打算的好。不要等天兵一到,再想反正也难了!”
周昂这话,半是壮胆,半是实情。说是壮胆,是因为祝家庄前后两个们被堵得严严实实,显然梁山军是轻车熟路。虽然前门只有徐宁一支人马,不过两三千骑兵,可硬是叫十倍于敌的官军步军不敢出门。
说是实情,一场战术上的失利对于朝廷军马来说确实不算甚么。只要圣眷正隆的三衙太尉高俅提笔在纸上一划,保证死多少人补充多少兵,这是没有根据地的梁山怎么也羡慕不来的底蕴与后劲。
随着两次劝降都没有甚么效果,梁山徐宁部再没有动作。相持成了对垒的两军接下来几个时辰内的默契,虽然庄内的一方是忧心忡忡,而庄外的一方则是胸有成竹。
深秋日头短,天黑的比较早,眼看日头渐渐西沉,这不平凡的一天就要这么过去了,城墙上的人松了一口气。身体上的疲惫就不说了,关键是心里还担惊受怕了一天,此时终于稍有放松的机会,周昂又要吩咐人下去催办晚饭,哪知,就在这时,庄门口的动静大了。
借着落日的霞光,城上三位将军看得清清楚楚,约莫有四五千步军和千余骑兵正在往庄门靠近,大家心里同时都是“咯噔”一下,这绝不可能是自己人。因为朝廷的步军都在自己三个身边,而郓州驻军是根本不用指望的。
周昂感觉不对劲,和两位节度使商量对策,荆忠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了,作为一个老狐狸,他已经嗅到一丝不妙的气息。梁山军能肆无忌惮的在此集结,难道高俅所带的三万骑兵已经对他们没有威胁了?
这却是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高俅要是有个甚么三长两短,他们就真成孤军了。短时间内,朝廷会不会派遣援军还不好说,即便……几个月后援军赶来,如果那也叫援军的话,他们只怕早成孤魂野鬼了。
此时,荆忠和李从吉不经意间的一次对视,终于破天荒没有擦出火星,因为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到一种无奈和惊慌。尽管相互瞧不上眼,可作为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同命相怜的情绪占了上风。
“那边……是不是太尉帅旗!?”三人之中,属周昂最是年轻,视力也是最佳,只听他忽地发了一声喊,声音中透着一丝绝望。
荆忠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十分用力的朝周昂所指之处观望,无奈隔着有些距离,也没有周昂那么熟悉情况,终是看不大清楚。这时李从吉往回咽了咽口水,道:“叵耐这厮们最是诡计多端,只怕要的就是我们乱成一团!放着这一下午时间,赶制一面假旗出来,又有何难?”
周昂很希望自己能够听进并相信李从吉的说法,可实在是忍不住砰然加速的心跳。这时,一位骁将纵马出阵,现身庄下。周昂识得此人,正是当初圣驾跟前的金枪班教师徐宁,刚才还叫人过来劝降来着,当即命人不要放箭,暗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只见这徐宁手上,提着一个拿石灰蘸过的首级,脏兮兮的也看不清面容,来到庄下,叫道:“鼠辈识得此头否?”
徐宁说完,猛地掼上城楼来,守城的军士们吓了一跳,半晌才有人拾起这颗首级,送到三位主将面前,提着心的周昂凑上来一看,“啊呀”一声大叫,顿时昏死过去。
“罪魁高俅已然伏诛,三万骑兵尽数解甲!连禁军都教头丘岳都已降我梁山!尔等若是冥顽不灵,下场唯有死路一条!我大军也不必费力攻打,只守住一前一后这两个出口,饿也饿死尔等!”
徐宁的警告中所透露出来的消息直叫李从吉心中大惊,连丘岳这种小角色都成了梁山的说辞,那么其他几位节度使下落如何?莫不是因为这守城的士卒不少出自地方军镇,怕他们得到主帅的死讯而宁死不降?推断出老伙计们殉国的噩耗,李从吉顿时怒火升腾,自己生死也不放在心上了,朝徐宁大吼一声:“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徐宁,你速速退下,若再敢来,我必乱箭射杀之!”
他朝城下吼完,正要回头说知自己刚才猜到的噩耗,哪知当头挨了不知谁一黑棍,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一个无耻的声音道:“徐宁!你若是保证梁山不杀我,我便开城投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