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全面的整容对身体本身就是有伤害的，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她不可能再整回原来的样子。</p>

更何况，沈皓祯还让她丢了工作，程晓雾的路，她已经踏上去，就早已经丢掉了林疏影的余生。</p>

沈皓祯站在比她低一级的台阶上，这样两人的身高显得差不多，可以轻松地平视对方。</p>

他轻轻地抚摸她的脸。</p>

其实仔细看来，林疏影和程晓雾的模样，多少还是有几分相似的。</p>

整容也没有办法改变所有的特征，有的东西完全是靠着她自己努力的表演，刻意的压制，才看起来不那么一样的。</p>

现在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的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她不再刻意掩饰林疏影的痕迹，他竟觉得，从她的脸上，真的可以看出一些林疏影的痕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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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那张脸和眼前程晓雾的脸重合起来，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p>

其实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那并不重要。</p>

重要的，是那个人是她，是陪了他九年的人，是他心心念念不能忘记的人。</p>

不管她到底是什么模样，顶着林疏影的脸还是程晓雾的脸，哪怕是以后成了皮肤皱缩白发苍苍牙齿松脱的样子，她都是她啊！</p>

“从前你改变自己模样的时候，痛吗？”</p>

程晓雾轻轻地点了点头，复又摇头。</p>

“做手术的时候是打麻药的，不痛。麻药过后伤口都会有点痛的，不过……都已经好了，现在当然不会痛了。”</p>

沈皓祯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眼角眉梢。</p>

他记得林疏影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眼泪痣，现在也没有了，泪痣的位置，现在是一片光洁的皮肤，就好像什么别的痕迹都不曾出现过。</p>

“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忍受了这么多的痛苦。”</p>

他其实心里也知道，这个时候，所有的语言都会显得苍白。</p>

程晓雾低下头去。</p>

“林疏影的命太苦了，也许程晓雾会好过一点，也许……”</p>

沈皓祯把她搂在怀里，打断了她的话。</p>

“你愿意继续走程晓雾的人生，那么从今往后，你依然是程晓雾。我不会要求你改变，我只希望……不管是林疏影还是程晓雾，我们的过去都没有改变，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让我能有机会弥补过去的错误。”</p>

他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她没有抗拒，跟着他一起，进了门。</p>

家里的一切都如故。</p>

她下意识的往书房里走，沈皓祯叫住她，“疏影！”</p>

她慢慢地回过头来。</p>

她逆光而立，初晓的晨光照在她的脸上，光影跳跃在她的头发里，一如很久以前，林疏影回头冲他微笑的样子。</p>

沈皓祯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