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宣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嘴唇一开一合，其实一句话都没有听进耳朵里去。</p>

</p>

他的程晓雾，这世间没有任何女孩子比得上她。</p>

就算是一个假的程晓雾……</p>

他只希望她能幸福。</p>

其实那个相框里有两张照片，正面是以前的程晓雾，反面还有一张，是几天前筹备婚礼的时候拍下来的，他把照片打印出来，放了进去。</p>

他低头看着被扔掉的相框，依然是正面朝上的，表面的玻璃相框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可是她依然躺在垃圾桶里，无比灿烂地笑着。</p>

他低着头，沉默地看着她破碎的笑容，这时候夏思桐又拉他的手撒娇，“清宣哥哥，你陪我一起下去吧，人家就想和你跳舞……”</p>

盛清宣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他眼里的忧伤，大概也只能这样弥散于夜色里。</p>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依然平淡无波，“好。”</p>

夏思桐于是高兴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脚步轻快地拉着他下了楼。</p>

他口袋里的手机似乎有在震动，他拿出来，看到程晓雾的信息，“你还好么？”</p>

楼下大厅里的音乐声依然很美，有很多人在舞池里旋转，也有刚刚一曲舞毕的男女，举着酒杯开心地大声谈笑。</p>

他们都很快乐。</p>

整个世界好像都很快乐。</p>

盛清宣举起手机来，对着欢乐的人群，咔嚓一声，拍下了一张照片，轻轻点了“发送”。</p>

灯红酒绿，所有的人都在欢笑。</p>

他拍下照片的时候，就好像把所有人的快乐都拍了进来，让大片的快乐占据他自己的世界，好把心里的悲伤都挤到看不到的角落里去。</p>

“我挺好的，在跳舞。”</p>

程晓雾坐在沈皓祯的车里，收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她把照片放大，看了好久。</p>

灯光华美，舞裙翩然，流光溢彩，整个大厅的热闹和繁华都尽收了眼底。</p>

但是，这个拍照的角度，分明就在繁华之外，这所有的繁华，其实都不是他的。</p>

她简单地打了一行字，发过去。</p>

“那我就放心了。”</p>

可是，这照片其实越看就越觉得悲伤，她把手机放在一边，然后捂着脸哭了出来。</p>

沈皓祯见她忽然哭出声来，于是瞟了一眼她放在边上的手机。</p>

手机并没有锁屏，上面只有一张照片，他认出来是盛家的别墅里，正在举办舞会。</p>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并没有试图安慰她。</p>

她是故意把手机放在这里给他看见的。</p>

她和盛清宣是在一起五年的恋人，感情这么好，分开以后，自然难过。</p>

她为什么而难过，别人不必知道，只要他能以为她是因为跟盛清宣分手以后为这段感情而伤怀，就足够了。</p>

车开回了皓梅居，程晓雾红着眼睛进了屋，回到自己平常休息的房间里，也不开灯，就坐在露台上，看着远处盛家的方向出神。</p>

夜风很凉，她穿得不多。</p>

沈皓祯从后面走过来，随后她肩上一暖，回头就看见沈皓祯把带着自己体温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p>

“谢谢。”</p>

沈皓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瓶白兰地，对她晃了晃，“要不要来点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