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农民自己发明的武器,可能因为用着比较顺手吧,反正自古以来他们都使它打仗的。长矛杆是山上的桦木做的,材质不咋的,好在漫山遍野比较常见,制作起来也简单,矛头那一疙瘩铁尖钝得连只老母鸡都捅不死,搞不好是他们家几辈子祖宗传下来的,整块石头磨吧磨吧倒还锋利,至于绑在长矛上的镰刀,那玩意能在捅倒敌人后再将其拖拽到面前杀死,或者勾住骑士的马腿把他撂翻……”说到这他下意识顿了顿,估计以前吃过苦头。
“长矛绑着镰刀?钩镰枪吗?”
我饶有兴致的仔细观察山民手中的武器,锈迹斑斑的短柄镰刀确实连只母鸡都杀不死,更别提上阵对敌。
“装备的确穷酸,这样的镰刀能割麦子吗?”
奥登看我兴致寥寥,生怕刚刚吊起公爵大人的胃口,又渐趋平淡,赶忙献宝似的张罗:
“他们还有别的小玩意,大人,请再屈尊等待,我让人展示给您欣赏,保证新奇,其他地方是绝对见不到的!”
说着,他使眼色示意自己的侍从去操办,后者颠颠的挑了一个肩膀斜挎着布口袋的精瘦山民,小声嘀咕着什么。
“开始吧!”奥登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侍从弯腰应下,捡起个农民吃饭的破木盘子跑到一百步开外的山坡,将它端正的摆在歪斜的树枝中间,然后远远地挥手表示准备好了,那个背着布口袋的山民解开拴裤子的腰带,用力筋了筋糟烂的布条,我注意到在中间的位置有一小段皮套,磨损的颜色很显眼。
他从口袋里取出带着锋利边缘的石子,舔舔干裂的嘴唇瞄瞄百步外的目标,淡定的把石子塞到皮套里,慢慢的抡起胳膊摇着布绳,使其获得旋转的速度,就在我目不转睛盯着快如飞轮的绳索时,他猛地一丢,片刻之后远处的木盘应声而落,惊得我不由得叫出来!
“投石索!”
我越来越兴奋于这群巴塞尔山民的独门绝技,抚掌大笑着:
“您的父亲伯爵大人,一定很为自己的子民骄傲,上帝啊,他们实在太令人惊讶了,好像怀中揣着百宝箱似的!”
奥登虽然搞不懂公爵大人,为什么会对这帮桀骜不驯的山民感兴趣,但能凭借他们而得到上位贵族的青睐总是好的,他激动地搓着手掌,试探的接过话茬:
“这是山民们打猎时候的小玩意,在近距离内的杀伤力不亚于弓箭,几乎没多少成本,在巴塞尔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来上两下。”
“全民皆兵!”
我再次吐出两个奥登听不明白的单词,不过他清楚自己已经成功的让公爵大人对巴塞尔刮目相看,这样的话父亲该高兴了,至少不必担心奈梅亨会因为巴塞尔曾经的背叛,而惩罚这个弱小的领国。
我抚摸下巴沉吟着,左思右想还是打消脑海中的想法,望着排成队列后蔚为壮观的心电图默默叹口气。
本来我想同奥登商量花钱或者用等价的东西置换,将巴塞尔山民组成的军团悉数买下作为自己的部队,但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特殊背景。
农民无论是自耕农还是卖身的农奴,连同他们耕种的土地,全是领主的私人财产,自耕农相对来说身份是自由的,不过由于他耕种领主的土地并向其缴税,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依附于贵族的某种浮财。
面前这一千名老少不一的农民都是强壮的劳动力,承担着开垦土地和纳税服役的义务,就算巴塞尔伯爵迫于压力委曲求全的把他们卖给或者送给我,心里必定不会好受,奈梅亨还得担上恃强凌弱掠夺人口的恶名。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通过没脸没皮的原始积累腰包鼓了,迫切需要的是重塑自己的形象,以便博得贵族圈子的衷心认可和推崇,为将来一步步登上权力巅峰积攒人气和口碑,而不仅仅是当下众人屈从于奈梅亨强大军力和财力的表面卖乖讨好,背后冷箭暗刀。
“巴塞尔的勇士们,诚如刚才介绍的,我是奈梅亨公爵兰迪,也许你们中间有的人听说过那片莱茵河畔的平原,没错,我们都享受着莱茵河富饶的馈赠。”
我清清嗓子,突然大声做起自我介绍,弄得奥登他们莫名其妙:“因为共同的敌人,我们不得不放弃和平的生活,告别亲爱的家人,奔赴异国他乡的战场,请相信我,上帝会眷顾真正的勇士,也会赐福于你们的家人。”
“这次作战,作为奈梅亨的坚定盟友,我们将为你们提供代步的马匹以便能保证行军的速度,今晚是开拔前最后的狂欢,酒肉无限量供应,别慢待自己,上帝的勇士们!”我挥舞着胳膊,引导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当夜,奈梅亨打开修道院的仓库,把里面囤积的美酒佳酿分给所有士兵,彻夜的狂欢开始了,甚至不少附近的居民也加入进来。
不开心的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修士和羁留此地欲哭无泪的商人,他们被强征所有的马匹以及驴子充作军用,除得到些没啥市场的奈梅亨金币,以及公爵保证归还的空口承诺外,啥都没捞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