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的战争 一(1 / 2)

黄土悲歌 木子传奇 0 字 2021-10-27

 当王天奎来找廉胜利商量娶廉瑛时,廉胜利做梦都没想到嫁出去的女儿还能卖第二回。毫不夸张的说,廉胜利是个势利的小人。像他这种人,每个村子里不多,但也少不了。眼光就三寸长,见钱眼开,为了芝麻点大小的好处,他能出卖自己的祖宗。头一次,他为了一袋子白面,把廉瑛嫁给一个残疾的人,或许,我们可以用饥饿来为他掩饰。哲学家都说过了,人在几度绝望的时候,会做出任何的事情。当时,他连肚子都不能填饱,又有什么理由让他高尚到为别人着想。可现在,他已经衣食无忧。确切的说,他家在村子里大小也算个有钱的人家了。他有三个儿子,都结婚了。老大是个司机,给面粉厂开车,也算半个正式工人。老二在乡里开了个拖拉机维修点,生意也不错。老三最不济也在窑厂里拉砖坯子,多少也挣点。他自己喂了几只羊,也赚够吃盐点火的钱。按理,我说的道理,是适用于一般人的普通道理,他不应该出卖女儿了。

可他毕竟不是一般人。在王天奎询问他的意思时,他那双小眼睛开始滴溜溜的转动,脑袋也琢磨开了。他先琢磨王天奎为啥回来征询他的注意?难道廉瑛没告诉他们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何有喜死后的第三天,廉瑛抱着还没一岁的虎子回娘家。廉胜利装模作样的挤了两滴眼泪,用一种同情饭语调问廉瑛有啥想法。

“孩子都有了,还能有啥想法?”廉瑛说。

“可你还年轻啊。”廉胜利苦瓜着脸说,“都怪俺,当初为了一袋子白面答应了何德才。女儿,你不会怪爹吧?”

“都过去的事情了,还说啥。”

“哪能这么容易的过去啊。你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像个大石头压在俺的头上,俺心里有多难受,你娘最清楚,俺是一夜一夜的睡不着啊。”

“睡不着?那一夜夜的是谁打呼噜啊?”廉瑛的母亲忍不住插了句。

“滚,你老娘们子知道啥。滚一边去。”

“行啦。事情都过去两年了,还说啥。再说,俺都认了,你有啥难过的。”

“你就打算领着虎子一个人过下去?”

“咱农村人,活一辈子还不是为了有个后。俺现在有虎子,以后只要他能搞好,俺也就心满意足啦。”

“可你才二十多,这一辈子还早着呢。再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这么年轻,以后一定有很多扯不清楚的事情。你老公公又不是那种大肚量的人,你在他眼皮底下还不得天天受气啊。”

“你咋想?”

“趁着年轻,改嫁吧。”廉胜利说,“以前何有喜活着,咱不能做着伤风败俗的事。可现在何有喜死了,就是何德才也说不出啥来。”

“你还知道这是伤风败俗的事情啊。”廉瑛说,“有喜死了还没有三天,你就让俺改嫁?你不要脸,俺还要脸呢。”

“你这孩子,咋这样说您爹。这不是没有外人,就咱爷俩,俺才给你商量嘛。俺想好了,这种事情要早做打算,只要你点头,俺赶明就帮你留意好头。等过了五七,你就改嫁。”

“俺自己的事情你就别跟着掺和。”

廉瑛讨厌廉胜利那副小人的样子,中午饭都没吃,抱着虎子离开了娘家。刚出家门,碰到了一个远房的二大娘。她拿着鞋底子,脸上挂着笑,说:“咋不吃饭就走啊?”

“家里好多事情还等着处理。”

“呀,你儿子吧。都这么大了,快回跑了吧。”远房的二大娘说。

“刚会站,跑还得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