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清明将至,探故人(1 / 2)

 公仪昭立于营帐前,朝东北方向望去,天色隐有异变,云层如被一刀避开。

李延山叹了口气,当日收到一封莫名来信,便是言道希望西府军能够保护凉州鼎,只是千盼万等始终没能等来押镖之人,想来必有人遭了国子监毒手,大将军为何无奈?乃是在为那些不屈之魂可惜,自己虽是西府之主,却也束手束脚、无能为力,若与国子监为敌便是摆明了造反,这等违心之事他不敢做。

“仪昭,派人出去探查一番,替那些枉死之人立碑安葬,入土为安!”

公仪昭离开后,大将军又是一声哀叹,庙堂之事他不想掺和,只求凉州一方平平安安,而这国子监终归会打破原有的宁静,李延山恨不得领兵踏平汉阳分院,却不敢意气用事,这陈玉知的豪情旁人还真学不来。

荒道之上,飞絮将子母匕首插回腰际,也不顾流血的小手,正欲离去。

陈玉知言道:“丫头,等等!”

“怎么了?”

“这子母匕首可是单儿与双儿之物?”

飞絮见陈玉知急切,言道:“隐元会的囚笼密室不见天日,她们在等你……”

丫头说完闪身不见,青衫回头瞅了瞅兄弟俩,见他们都安然无恙,缓缓走到了血泊中,抱起离戈笑朝汉阳走去,被一刀斩开的云层尚未聚拢,青衫抱着往昔好友,叹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云层两分似大道,旧友同路不同归。

李溪扬拍了拍花骨,拾起了地上的千梧桐与蜂碎,言道:“走吧,回汉阳。”

富贵不靠劳身,局势不在力耕。

有些事儿便是这般巧合,饶是如何奋力逆行,却终究要见人倒在自己眼前,从前如是,当下如是。

陈玉知抱着离戈笑入了汉阳,全然不惧国子监有所发现,当日他可以为了江城屠一座分院,今日亦能为离戈笑屠之。当吴幕霜瞧见青衫时,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淡去,她并未流泪,也并未情绪失控,而是叹道:“陈玉知,你不用自责。”

汉阳镖局高挂白绫,两日后陈玉知与花骨抬棺,李溪扬悲吹唢呐,吴幕霜捧着灵牌在漫天黄纸下绕了汉阳分院三圈又三圈,中途有人前来阻挠,皆被少年郎手中的钝骨飞刀取了性命,最后一柄蜂碎剑直嵌匾额之中,此后再无人敢踏出分院半步,这剑乃是张玉蟾之物,此时剑归人无踪,院士们皆猜测到了些许隐晦。

离戈笑葬于吴初阳左侧,中间还空了一处墓穴,乃是吴幕霜留给自己的安身之处,生前不能常伴夫君,死后便再无人可阻。贡烛与纸钱,黄酒与糕点,女子置办好物件后斟了杯酒,横倒墓前,言道:“陈玉知,笑哥常说等你来了汉阳,一定要不醉不归一次,当得知你战死定北城后,他一人回到了从前的小院里,独自饮酒一天一夜,还总不信你遇难的事实,如今你来了汉阳,他却离开了人世,真是造化弄人……”

真正的离别,从不往古道长亭或西出阳关,亦没有劝君更近一杯酒。

只是在一个同往昔一般的普通日子,有人留在了昨天,有人陷入了回忆。

陈玉知拍了拍吴幕霜,问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