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节我一直很强(1 / 2)

 第一百三十四节我一直很强</p>

回到官邸,画楼便将章子莫偷偷告诉她的话,告诉了白云归。</p>

白云归一愣,这些琐事都是市政府下面的机构管辖着,轮不到他操心。他虽然监管俞州政务,却大事小事都能放手,从来不过问。</p>

俞州最近经常有青少年失踪之事,他真是没有听说……</p>

忙叫了副官去警备厅询问。</p>

结果,警备厅厅长冯元年亲自过来了。</p>

画楼微微一咯噔,如果是小事,叫副官回来传句话即可,怎么厅长亲自跑过来?</p>

她正要侧耳倾听,却见冯元年冲白云归使眼色。</p>

画楼瞧得明白,借口离开了。</p>

冯元年跟白云归在书房聊了大约半个钟头。</p>

下楼的时候,白云归已经换了督军军服,配了绥带与佩剑,面容萧杀,气势汹汹。</p>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才回来,手里抱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软软依偎在他的臂弯。画楼忙小跑过去,只见是慕容半岑,倒吸一口凉气。</p>

慕容半岑昏死过去,身子用件宽大锦袍裹着,不慎掉出来的手臂纤柔白皙,却布满了紫色的瘀痕和紫黑色的溃烂伤口;脸颊雪白,眼睛轻轻闭着,纤浓睫毛挂了泪珠。</p>

画楼的眸子瞬间有了猛兽暴怒时的凛冽与凶残,语气亦阴鹫:“怎么回事?督军,这是怎么回事?”</p>

慕容半岑手臂的瘀痕,好似是被皮鞭抽打;那些溃烂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烫的,四周的皮肤都有烧焦的卷曲。</p>

手臂都这样了,那么身上呢?</p>

她遇事有时会急躁,却从未惧怕。此刻,她那只拿枪都异常稳健的手竟然轻微抖着,没有勇气去掀开那锦袍裹着的身子……</p>

心好像被利器快速刺中。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有一条很深的伤痕,血伴着疼痛将她淹没。</p>

画楼呼吸粗重又窒闷,眼眸已雾气缭绕。</p>

瞧着她这样,白云归深敛眸子里有浓浓的歉意和怜惜,柔声道:“没事,只是昏过去了。德国医生马上就来,你先去招呼下。”</p>

白云展和白云灵也围了过来,听到白云归的话,便拉了画楼。</p>

白云归抱着慕容半岑,疾步上了楼。</p>

卢薇儿送卢杏梁去车站,还没有回来。</p>

德国医生大约半个小时后才起来,慕容半岑换了干净的丝绸睡衣,手上挂着输液瓶。他依旧阖着眼帘,却有泪珠用眼角滚滚落下,将葱绿色印花葛云稠枕巾打湿。</p>

画楼心中被酸楚填满,喃喃喊他:“半岑,半岑……你哪里不舒服?”</p>

慕容半岑一动不动,睫毛轻颤,依旧有泪珠滑落。</p>

他没有搭理画楼。</p>

德国医生过来瞧了,跟白云归用德语说,慕容半岑根本没有醒,他是做梦中流泪,还让白云归联系心理医生,只怕慕容半岑受了很大的打击,心里都崩溃了,才会如此伤心。</p>

画楼轻轻替慕容半岑拭泪。那滚烫珠子滴在她的掌心,沁入她的肌肤,啃噬着她的心。不知为何,她眼眶亦噙满了泪。</p>

一滴泪珠从眼角滑到唇边时,画楼狼狈撇过脸去。她的心早已干涸,无法孕育悲伤或兴奋的泪珠。她一度以为自己泪腺退化,失去了落泪的功能。可是触碰到慕容半岑这般大颗灼泪,自己再也禁不住。</p>

画楼的泪珠亦似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旗袍的衣襟,视线里一片模糊。</p>

半岑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才能在梦里也哭得这般肝肠寸断?</p>

白云归已将她抱起,强行带出了慕容半岑的病房,让女佣去照顾少爷,别让少爷的枕巾被泪浸湿。</p>

画楼洗了脸,扑了香粉才去了白云归的书房。她眼皮微肿,越发衬得一双明眸乌黑清澈,似上等的黑色玛瑙。</p>

“督军,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狠心,把半岑伤成那样?”画楼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如幽深古潭,清冷无波。</p>

白云归微微一顿,半晌没有说话。</p>

画楼狐疑看了他一眼。</p>

他却撇过脸,不与她对视,神态尴尬中带着愤然与失望。须臾,他才缓慢点了雪茄,轻吐云雾道:“画楼,半岑这次受了这样的伤害,原是我的错。你哥哥把他交给我抚养,是我失责,让他受了委屈。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他的。这件事……就此打住吧,你不要再问了!”</p>

画楼的狐疑变成了勃然大怒。</p>

她的怒气在眼眸中聚集,使她的眸光似灼烧的火焰般落在白云归身上。修眉微拧,眼梢已有煞气,脸色却冰凉如千年寒铁,声音很是有利剑的锋锐:“委屈?督军觉得,半岑受到的,只是委屈?”</p>

白云归抬眸瞧着站起身子的慕容画楼,心中微讶,她发怒的模样深沉又暴躁,似进攻前的狮子,竖起全部的防备,只待奋力一击,将猎物的喉咙咬断。这般霸气与自信,令人心底发憷。</p>

很少有人气势如此咄咄。</p>

女人有如此强大气场的,白云归只见过慕容画楼。</p>

云媛生气时,亦没有这般吞没一切的霸气和威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