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浑然不觉危险正在急速逼近。
等他到了悬壶堂的时候,张远正在前厅里忙碌。
“东哥,你回来了!怎么样,顺利吗?”
张远凑过来,热情的问道。
显然,他也听说了林东前往昭明学堂入册的事情。
林东笑道:“昭明学堂的枇杷树开花了,改天带你去看看。”
张远一听,就知道对方入册的事相当顺利,不由调侃道:“听说学堂的粟姑娘极美,你看到了吗?”
这是镇上人尽皆知的事,但是上官粟深居简出,真正见过的人不多。
林东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闲庭落花美人出,两晕梨花上官粟,这美自然是极美的,但是上官姑娘从小熟读诗书,恐怕是看不上我们这等市井俗人。”
张远顿时撇嘴,不忿道:“东哥,我是俗人,你可不是。”
这时候,身材发福的钱掌柜从内堂走出,说道:“林东,你回来了,正好,一会有贵客来访,你去泡壶茶,等会随我一起招待。”
平日里也有一些大顾客,会到悬壶堂里闲坐,都是林东负责端茶倒水。
钱掌柜之所以看重他,也是因为他谦和有礼,做事细致,不会惹恼了贵客。
林东一声“得嘞”,瞬间由昭明学堂的草之先生,化作一名市井的小厮。
张远啐一声:“东哥,我觉得你在侮辱我!”
两人哈哈笑着,进入内堂,一起帮忙。
不一会儿,林东就烧好了水,将钱掌柜珍藏的宁山毛尖拿出,温水泡上。
“掌柜的,不知道今天是哪位贵客来?镇守府的小妾,还是蔺府的三夫人?”
林东一边等着,一边好奇的问道。
钱掌柜立在内室门口,望向悬壶堂的外面,似乎在等待,闻言说道:“都不是。不过,你待会儿别乱说话。”
林东应声道:“我知道分寸。”
看来今天钱掌柜要接待的是真正的贵客。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前厅的人散了些,门口终于出现不一样的顾客。
这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人,身穿灰白色的襕衫,似乎是怕冷,肩部还套着洁白的鹤氅,面目清矍,颌骨略凹,脸颊瘦长,唯有一双眼眸平静得如同深不可测的渊海。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材挺拔的青年,眉目如刀,背着一柄连鞘长剑,推着轮椅进入悬壶堂。
钱掌柜一见,堆笑道:“陈小四,今天是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
他的语气谦恭,但是称呼上却仿佛对方只是一位晚辈。
林东打量一眼两人,觉得面生,不是本地人。
清瘦的中年人摇摇头,叹道:“钱掌柜是吧?许多年不见,你竟然还没有死。”
林东一怔,哪有人上来就咒别人死的。
钱掌柜却毫不在意的笑道:“别搁这了,内堂里我已经备好了茶水,进来坐坐。”
名叫陈小四的中年人点点头,由身后的年轻人推着他进门。
因为坐着轮椅,也不需要椅子,他们干脆到了茶桌前,中年人在前,青年在后。
钱掌柜打一个眼色,林东连忙倒茶,将上好的琉璃杯,推到中年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