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鸢连给严妙使了数个颜色,都被对方华丽地无视了。他急得额上直冒冷汗,忽然就放开了手,作势就要离开:“那好,你不爱走就算了。为师还有要事,这可要走了。”
“大师这是去哪?”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只见半山腰上转出一个身影,飘飘然地就飞到了众人之间。
张鸢和严妙这才看清来人的面貌。那人一头板寸短发,一袭白色素衣,衣袂无风自动,严妙识得这正是白水寺内家弟子的装扮。来人腰间束有一支显眼的莹绿色长笛,手上还捧着一册。只见他另一只手轻轻拂过长笛,也不见他用了什么手法,隐隐便有几道音符回荡在山谷之中。
旁人并不知晓这几道音符的凶险。而音符传到张鸢的耳旁时,他只觉脑海中一声轰鸣,瞬间眼前天旋地转,体内翻江倒海。他站立不稳,便一把抓住严妙的手臂,大口喘着粗气。
来人浑没事人似的,只是微笑着朝各位长老行了一礼,而各位长老也很恭谨地回了一礼。除了一旁的严妙,谁也没有注意到,张鸢的脸上隐隐泛有紫光,似乎是受了凶险至极的暗伤。
严妙关切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那人笑道:“你师父恐怕身子有些隐疾。”
张鸢忍着痛苦,强挤一丝笑意道:“你这人倒是自恋,登个场还要给自己弄个背景音乐,把我给恶心得要吐了……”
“在下白水寺内门弟子杨穿花,同辈之中排行第十八,敢问大师师承何门何派?”
张鸢摆摆手,艰难地道:“无名小派,不足挂齿……”
杨穿花露齿一笑,并不以为意。他轻轻走到二人身旁,忽然看向严妙,面色一凛,道:“师弟好修为。”
严妙关心师父,并没有搭理杨穿花的话。
杨穿花眉头微皱,略带戒备地道:“师弟有这身修为,何苦甘居我寺外门之下?”
仍是没有回应。长老们想要怒斥严妙,被杨穿花挥手制止。他眯缝着眼,沉吟道:“既然严妙师弟要随这位仙人而去,诸位长老就放他们去吧。”
“可是……”
“我们白水寺可不想与其他修仙门派结怨,既然这位仙人要带走我们的严妙师弟,就由得他去吧。”
……
……
等严妙携着张鸢离开,满心疑惑的长老们才开口询问:“那严妙背叛师门,我们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岂不是太轻饶了他?何况他们还带走了我寺的外门圣物!”
杨穿花笑道:“圣物?那块白水之石能算什么圣物?给了也就给了……诸位长老,那严妙已经突破了炼气四层境界,如此高手,平日里却在我们寺内装疯卖傻,必有所图。而那个假冒仙人的家伙,却没有什么本事,但不知为何,严妙似乎对他极其重视。”
长老们听杨穿花对他们视为圣物的白水之石如此轻视,都有些不满。但听到他说那仙人是假冒的,而严妙已经达到炼气四层境界时,彼此面面相觑,背后冷汗直流。炼气四层的修仙者,一个打他们五个都绰绰有余。他们不知严妙只有境界,却无手段,还道是他手下留情,不禁心有余悸。
杨穿花继续道:“那冒牌仙人不堪一击,被我轻易就伤了元神。我在他的体内种下了噬心符,七天之内必将发作。如果想要强行取出那符,无论他身在何处,我都能有所感应。到那时候,我们想必便能知道这二人到底是何身份了。”说到这里,他颔首微笑,仿佛对自己的计划颇为得意。
他伸手摸向背后,来时所携着的那刚才被自己插在了腰头。
但书居然不在那里!
“我的《白水通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