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娇已经从开始十一月时直接睡到如今都快一月了,阴流也不知道给她喝的什么药,确实有效,到现在还未醒过,虽然她整个人睡着,但其实还是活着的,每日定时崔薇都会给她喂饭擦洗身体,这段时间以来聂秋染忙着,聂娇几乎就已经成了她生活中全部围着转的事情之一了。
京中天气本来就要比别的地方更冷一些,一月都过了,雪是停了,但仍剩了下些雪堆来,一月本来就是开春的季节,刚到中旬时便已经阴雨绵绵的下了起来,那雨水从屋顶上落下来,融了那雪,一整晚后早晨起来时能看到屋檐下那些形成滴水状的冰锥子,又尖又亮,还透亮,寒气便直接扑面而来。
早晨崔薇就是起来了也不想起身,就赖在床上。这院子是她临时买来的,里头虽然够她住了,但其实没有地龙等物,她前两年在京城过冬时都是在当初七王住的府邸上住的,那里物什一应俱全,便是在屋里头,只要烧着地龙,脱了外头的棉袄,只着薄衫都不怕凉,如今却是不行,聂秋染一起身出去,她白日里根本不敢呆着坐,否则半柱香功夫不到,那手脚便冰凉得刺疼。
外头碧枝等人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因此也没哪个敢发出声音的,静悄悄的,偶尔只听到细密的雨丝落在屋顶的雪上发出细细的沙沙声,正安静时,一道咚咚的脚步声便朝这边冲了过来,只听到一声开门的轻响,一道轻快的小孩儿声音便响了起来:娘娘,起来了,起来了嘛,霖儿听爹说,三舅舅回来了。
正说话间,一个圆润的肉团子便朝屋里跑了进来,不多时屋里开门的声音响起,软嫩的小孩儿脱了鞋撩起帐子就朝床上爬了过来。
崔薇虽然最近心情不好,但一听到胖儿子的声音,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聂霖身上满是寒气,估计刚刚一路是跑过来的,外头的衣裳虽然是冰凉的,但其实肉呼呼的小手却是温热的。崔薇刚刚听到他喊自己起身,还说三舅舅回来了,顿时不信,一边笑着一边将儿子搂进被窝,被他冻得打了个哆嗦,一边便将手伸到了他衣裳里头。
小孩子虽然极力抵抗,但人小力弱,仍然是被母亲连抱带拉着一块儿被拉进了被窝中。聂霖小脸微红,一双肉呼呼的手轻轻就环到了崔薇腰上,撒娇般的贴她更近了些,在她身上蹭了蹭,才跟小狗似的抱怨道:娘好久都没有理霖儿了,只知道喜欢姐姐。小孩子本来不想睡觉的,但一被崔薇抱住,却很喜欢被母亲抱的感觉,一边也跟着粘腻了起来。
崔薇也知道自己最近是忽略了儿子些,这会儿听到儿子的话,顿时有些愧疚了起来:姐姐生病了,娘多照顾她一些,以后一定不会忘了霖儿。说完,伸手将聂霖头上戴的帽子给取了下来,一边摸了摸他柔软顺滑的头发,又将儿子搂得更紧了一些:既然过来了,再陪娘睡一会儿,这么冷的天,你也别到处跑了。这孩子精力又好,出去跑着要没大人看见,一准儿去玩雪了,他又没分寸,年前才刚受了一回风寒,幸亏没什么大碍。
对于聂霖口中所说的三舅舅回来了,崔薇根本没有在意,只当孩子是在哄自己高兴罢了。
而这会儿京城大门之外,一小队人却是骑着马快速朝京南门这边飞奔了过来。
聂秋染早已经得到了消息,与罗玄一大清早的便守在了那儿,等那群人到了时,为首一个穿了藏青色衣裳,年约二十多岁,面色坚毅的男人便率先飞身下了马,朝这边跑了过来。
聂大哥那青年声音低沉,刚一开口,聂秋染便已经拍了拍他肩膀。
三郎,一路辛苦了。先是上下仔细打量了崔敬平好几眼,聂秋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几年时间不见,果然变了些。薇儿现在已经很想你,时常念叨着,我今儿跟霖儿提了一句,估计他应该是与薇儿去说了,但她一准儿不信,咱们正好回头给她一个惊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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