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肃亲王府。</p>

萧瑶华在院子里站了两个时辰，门前连个车影子都看不见。</p>

她很久没这样做过了，好像上一次如此眼巴巴地等待那个人回来，已经过了半生那么久。</p>

二十年，确也差不多那么久了。</p>

萧瑶华是个务实的女人，当她第一次等不到的时候，就知道今后也不过如此。于是索性不再祈盼，不再等待，也不再殚精竭虑于这件从开始就走偏了的事。</p>

第一胎就生了个男孩儿，让她稳固了在肃亲王府的根基，也省了很多事。萧家在背后撑腰，她想，纵然初永年今后会妻妾无数，乃至再添专房之宠，也不会动摇她的地位。</p>

之后的事实证明了，她是对的。</p>

初永年风流浪荡，却也是个务实的王爷，在外厮混的时候不忘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回来以后也会与她商量对策，尽职尽责。</p>

“比起跟我母妃玩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该去考取个女官。”初永年那时候曾不冷不热地这样说过。</p>

“考取功名，不过为人臣。”萧瑶华与他并不遮掩。</p>

初永年听罢只是笑。</p>

笑过之后，兴致起来了，初永年自然会临幸她。</p>

这便是萧瑶华觉得他务实的地方。</p>

自己被培养为皇后，当然不是初永年在外面搞来的那群庸脂俗粉能够比拟。作为王妃，不但兢兢业业能拿善管，在才华美貌上，也无人能及。而初永年唯一喜欢她的地方，就是她的美貌，并不会因为和她过往的阴谋恩怨，而舍弃身边如此优秀的一个床伴。</p>

二十年来，他身边睡过无数个女人，生过数不清的孩子，可是占据他床榻最久的女人，依然是她萧瑶华。</p>

情情爱爱，根本胜不过最低级又最实在的肉欲和利益。这是初永年的优点，想要的和需要的，他分得清楚。</p>

因而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萧瑶华也从没有担心过他的心会彻底脱缰。至少在他图谋长远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把最隐秘阴暗的计策，和自己娓娓道来。</p>

只是有时候萧瑶华也怀疑过，若没有那个仓促的开始，他或许会爱上自己吧？</p>

最为推心置腹，与他相伴床褥，难道也弥合不了最初的距离？</p>

萧瑶华偶尔也在心里抱怨着，他是不是，分得太过清楚了。</p>

她的记忆恍惚还在那个昏暗的日子，她只有十五岁的年纪，纤纤玉手接过萧贤妃递来的小药包。</p>

“瑶瑶，你知道该怎么做。”萧贤妃在她的面颊上轻抚。</p>

“姑姑，一定要用这个法子么？”萧瑶华不解。</p>

她那时骄傲而又自负，这天成的绝世容颜，已经让她名动京城，整个兰芷苑无人堪与她相提并论，若她愿意，只要一颦一笑就能让任何男人神魂颠倒。</p>

又何须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拿下初永年？</p>

而且初永年本就是个脂粉风流种，只要有心，稍稍提点，对方自己就会扑上来罢？</p>

萧贤妃听了她的问题却露出一丝不屑的浅笑。</p>

“你太低估永年的决心了。”萧贤妃摇着扇子，话只说到一半。</p>

萧瑶华接住了那个药包，却不服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