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冰窟窿？</p>

但那是前世吧，为何今生，却也应验了呢？难道不管认不认识裘鸣，不管自己有没有在摩天塔，又有没有从摩天塔跑到京中外公家来住，都躲不开今天的这一劫难吗？</p>

“不要……我一个人掉就可以了，不要小舅舅也掉进来。”她想道。</p>

云锦书没有了反照月光的小镜子，岸上的灯光不足以照到这边，他看不清也找不到可以抓住的东西，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失去知觉，晚晚也会一起沉下去。</p>

即便这样泡在水里，再过一小会儿，也会死掉。</p>

他急忙抽出怀中小刀，奋力抓住一片宽厚一些的浮冰，猛地发力将刀刃扎进去固定住，将初月晚托举到了浮冰上。</p>

初月晚浑身已经脱力，爬上冰面以后几乎动弹不得，她喘了两口气，竭尽所能地撑起来抓住云锦书的胳膊，试图把他从水里拉上来。</p>

可是冰面太小，每次云锦书想爬，都会把冰的另一边压得翘起来，沾了水的冰光滑无比，他试了几次都没能上去。</p>

“……不要再动……你也没力气了。”云锦书冷到开始有些口齿不清。</p>

初月晚看出来了，她往冰面的另一边挪了挪，压住边缘。解开自己外面的麻布衣，扭成长条递给云锦书。</p>

“再试一次。”她坚持。</p>

云锦书失去知觉的手本能地一边抓住衣服，一边抓住匕首，初月晚坐在冰上奋力一拽，云锦书终于爬上了冰面。</p>

浮冰剧烈摇晃，云锦书抱住初月晚趴下，等到稳住。</p>

那炸裂的河面留下一条长长的沟，还在随着其他浮冰的碰撞继续碎裂，那块浮冰已经载着他们漂向远处，连河岸的人马都来不及追。</p>

如此，可能会漂向郊外。</p>

湿衣服的外面迅速结霜冻硬，可里面还是冰冷地贴着身体，体温过低依然是他们的大敌。天上渐渐飘起了雪花，云锦书抬头寻找可以靠岸的方向，一面不时划一划水，让浮冰更靠近大块的冰面。</p>

初月晚精疲力竭，靠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p>

“晚晚困了吗？”云锦书问。</p>

初月晚点头。</p>

“先别睡，回去再睡，好不好？”</p>

初月晚再次点点头。</p>

云锦书怕她撑不住，急忙道：“晚晚前些年听了不少的故事吧？我也想听故事，晚晚可不可以讲讲？”</p>

初月晚气息奄奄地讲：“从前……有个书生……”</p>

云锦书听她小声讲着听不清楚的故事，一面望着寂静的周围。</p>

裘鸣没有回来，其他人应该还没有找到自己。</p>

他想吹哨叫人过来接应，然而他也没有力气吹出口哨声了，除了只有两人之间听得到的微弱话音，再也发不出别的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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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晚讲着讲着忽然停下。</p>

“怎么了？”云锦书问她。</p>

“头脑木掉了，想不起故事了。”初月晚没了抬头的力气，贴着他的胸口往下滑。</p>

“我倒是想起来……有件奇怪的事。”云锦书说着，把她放躺在自己膝盖上。</p>

“什么事？”初月晚有气无力，却好奇。</p>

云锦书酝酿了一下，不假思索：“我想起，好像很久以前，梦到过长大以后的晚晚。”</p>

初月晚有点惊讶，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又迷离下去。</p>

“晚晚以后……会是个大美人。”云锦书笼统地讲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