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姜夏安然睡在梦中。
食为先的厢房中,李嫂与小花也安然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姜夏睡足起床,正在院里伸着懒腰,却听隔壁张嫂过来拍门。
“夏啊,夏,有大消息!”
姜夏忙给张嫂开了门,好奇道,“有什么大消息?”
张嫂道,“昨晚有山贼进了城,将那同盛楼洗劫一空,死了好几个人呢!”
“什么?”
姜夏一愣,“山贼洗劫同盛楼?那同盛楼不是县令家开的吗?”
好家伙,好嚣张的山贼!
张嫂也点头,“就是说啊,也不知那些看城门的是怎么回事,还能叫山贼入了城里!这下县太爷可要好好抓贼了!”
姜夏点头,“就是就是……”
余光瞥见山君进了家门,她又道,“那我们先收拾收拾,等会儿去店里聊。”
张嫂道好,也回了家。
姜夏关上门,忙来到山君跟前,“君啊,你听说昨夜的事了吗?同盛楼被打劫了?”
山君淡定的嗯了一声,“那姓余的小白脸被山贼砍死,同盛楼连烧带砸,已经没眼看了。”
“这么惨!”姜夏张大嘴巴。
还没等合上,却见山君看她,“丫头,惨的差点是你。”
“什么意思?”她不解。
“你大约要好好感谢一下你的那位朋友,”
山君抬眼瞅了瞅天,“昨夜,原本县令夫人跟他的小白脸密谋叫山匪去劫你的,还特意叫县令支开了城门的看守,谁知那山贼入了城后就像中了邪一样,直奔同盛楼而去,姓余的想拦来着,却被一顿乱砍,好家伙,那叫一个丧心病狂!”
姜夏呆住。
原来竟是这样吗?
是瀛昼帮了她?
在她浑然不觉的时候?
奇怪,他怎么没告诉自己一声呢?
正琢磨着,却见山君又坏笑了起来,“不过,这事还没完,后头还有好戏呢。”
“什么好戏?”她忙问。
山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先不告诉你,提前知道可就不好玩了。”
说着卧到太阳地里睡觉去了。
诚如山君所说,诺大的酒楼付之一炬,同盛楼基本没剩了多少东西,光是那光残垣断壁就得收拾几天。
县令何光泰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怒气冲冲的责问老婆柴氏,说好劫的是食为先,为何到头来反倒烧了自己家。
那余承修被乱刀砍死,柴氏此时正是惊惧异常,满腹怒气,两口子免不了大吵了一架。
哪知才吵完,衙役又提了包东西来到何光泰面前,说是从那同盛楼没有被烧毁的暗房中找到的。
打开一瞧,见是一堆女人的东西,有头簪耳坠丝帕,竟还有两件肚兜。
众所周知,同盛楼只是酒楼,没有客房供住宿,而店里头的伙计也都是男人,根本没有女人。
因此,这些东西从同盛楼找出来,未免有些奇怪。
何光泰又将那些物品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这这肚兜,特么不是他老婆柴氏的吗!!!
高度怀疑自己被绿的县令大人忙进到老婆房中一通搜查,结果又搜到了两条亵裤。
男人穿的。
不是他的。
“说!这是哪个混账杀千刀的!!!老子的店被烧是不是你那奸夫干的!!!”
……
那一日的县令府中鬼哭狼嚎,翻天覆地,犹如世界末日。
姜夏跟着山君吃瓜,这才晓得山君说的好事是什么。
“这是你干的?”她道,“那县令夫人怎么会笨到在房里藏别的男人的亵裤?”
山君道,“还用得着吾来出手?随便一只猫崽子就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姜夏由衷的感慨,“猫儿真厉害!”
山君得意,“那还用说?等着瞧吧,这事儿越闹越大,还没完呢!”
又过了几天,“同盛楼被劫案”终于盖棺定论,据县衙通报,原来是那同盛楼的东家余承修与山匪有私人恩怨,所以惹了山匪上门报复。
一时间百姓议论纷纷,都道那同盛楼的东家胆子未免太大,居然敢同山匪结下梁子,这下倒好,命没了,产业也没了,白活一回。
大约实在痛惜“干儿子”的英年早逝,没过多久,县令夫人也生起了重病,据说茶饭不思,卧床不起。
然而这还没完。
不知是谁在京中朝堂参奏了一本,宫中皇帝得知了泗州山匪入城烧杀抢夺的事情,当堂斥责县令何光泰治安有失,将其降职发配,调离了江南。
何光泰无法,只好在临走前将同盛楼转卖脱手。
然而因为那地方实在太晦气,久久无人光顾,最后只得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一外地来的客商,开成了客栈。
从此,曾傲立泗州多年的大酒楼彻底成了回忆。
同盛楼销声匿迹,不必说,受益最大的当然是食为先。
从此再没什么恶意竞争,再没什么大店借势欺人,姜夏扬眉吐气,高兴之余决定再次打折酬宾。
他们如今已经成为城里首屈一指的大酒楼,加上打折刺激,火爆程度可想而知。
见她实在忙不过来,山君又招了猫儿们帮她打杂。
当然,姜夏自然不能白叫人干活,于是待忙完三日,决定好好宴请一回大家。
一听说这个消息,山君立时期待道,“这次吃什么?还吃火锅吗?吾喜欢涮羊肉。”
虽然有点烫嘴,但嫩嫩的羊肉片裹上芝麻酱腐乳汁跟蒜泥简直绝了,想想就流口水。
哪知姜夏道,“火锅太简单了,这次你们同瀛昼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必须得来点大的!”
“什么大的?”
山君忙问。
九天之上,正在看书的某人也竖起了耳朵。
姜夏笑道,“烤全羊!”
“烤全羊?”
瀛昼只见白翊一下窜到面前,双眼放光道,“姜姑娘又要请君上吃饭了吗?”
瀛昼从坐榻上起了身,“不错。”
一副即刻要动身的样子。
白翊忙道,“臣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