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安走上前,一脸严肃的上下打量着蓝狐。“你到底是我姐的什么朋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听他的意思,似乎对她姐十分了解,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可是这么多年她姐只有蔓蔓姐一个朋友,她从未听说过她姐还有其他朋友。就连蔓蔓姐都没听说过这个男人的存在。“很快你就知道了。”蓝狐目光柔和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陆昱霄心中当即警铃大作,神色一凛,一把将宁语安拽到了身后,一脸防备的瞪着面前的男人。蓝狐微不可查的扯动了一下唇角,没有看陆昱霄,继续将视线落在了宁语安的身上。“睡觉前去看看她,这么多年你姐为了你,为了整个宁家,付出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这个时候,多关心关心她。”宁语安努了努嘴,抓了抓被他揉乱的头发,一脸不服气的反驳道:“说的好像我狼心狗肺一样,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看她的好不好。”蓝狐轻轻笑了笑,双手插进了裤兜里。“狼心狗肺倒是不至于,这么多年,我从你姐口中听得出你对她很好。但是宁语安,你也该长大了,属于你的责任要自己承担,而不是让你姐挡在最前面,去肆意追求自己的梦想。更何况现在不是已经有一条路既可以让你实现梦想,又能帮你姐分担一些事?最近好好想想,你姐的身子经不住这么死扛。”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汐收到消息会撑不住。原本看她今天足够冷静,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是看到她趴在马桶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不知道今晚他和汐说的话她能听进去多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只能在宁语安面前当一回多管闲事的“坏人”。看着蓝狐离开的背影,宁语安的眸子里染上了几丝幽光。……回到房间,蓝狐看到手机上收到的一条神秘号码发来的短信,直接拨了一通电话出去。那边的人似乎一直在等着电话,几乎是电话刚刚拨通,就被接了起来。“她怎么样?”手机里传来帝江幽冷的声音。“很不好。”蓝狐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口的那团郁气排出去。“帝江,你还记得一年前宁老爷子突然住院,她四处奔波的模样吗?她现在比那一次的状态更糟糕。”一年前她被退婚后,他们虽然没有插手宁家的事,但是他有偷偷去过一趟云城。那时的她虽然绝望,可是至少在无助的时候会用眼泪发泄情绪。哭累了,发泄够了,再担起宁家的担子。而现在的她,没有情绪波动,不会哭闹,跟行尸走肉没有区别。帝江岑薄的唇紧抿着,眸色一寸一寸沉了下来,眼底深处隐隐闪过一丝担心。两个人沉默了良久,蓝狐望着窗外冷清的月色,突然开了口。“我后悔了。”如果当初他没有答应帝江,而是把他查到的一切都告诉汐,现在会不会不一样?又或者,在陆昱霆找上他们的那个晚上,他否定了他的计划,一切是不是都会与今天不同?帝江的脸色骤然一沉,眉宇间有阴冷的寒意跑了出来。“蓝狐!你应该知道哪一种决定是对她好的!”“你确定我们一意孤行的决定真的是为她好吗?你这么多年帮她安排最残酷的训练,刻意不插手她的私生活,不就是担心有朝一日她遇到事情会手足无措,遇到危险无法保护自己吗?可是一年前宁家危机,她的表现足以说明你的决定是成功的,她能独当一面,更能冷静自持,为什么就不能将那些事告诉她?”蓝狐沉声质问着,这是第一次,他用这样的态度和他说话。“还是你根本没有信任过她,觉得她承受不住这些事?”帝江捏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冷沉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火气。“那里被关着的可是她的亲生母亲,一旦她冲动行事,谁都活不了!”这么多年,芸夫人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生活在宋家,一方面是因为他父亲对她还有感情,另一方面,芸夫人对他虽然冷淡,可至少没有起逃跑的心思。即便如此,宋家的安保措施依旧很严格,像是一个无法攻破的牢笼。一旦汐知道了她母亲没有死,而是被关在了宋宅,万一她冲动行事,不仅人救不出来,她们可能都活不了!他布置了这么多年的计划也就功亏一篑了!这让他怎么敢赌!蓝狐紧紧咬住后槽牙,眉宇间氤氲出一团凝重之色。刚才情感战胜了理智,才让他脱口而出了那一番话。如今冷静想想,这的确是他们最害怕看到的事。帝江沉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现在暗牢里的那条人命也很重要,蓝狐,陆昱霆既然选择和我们合作,就代表他同意我的决定。”蓝狐脸色微微变了变,“暗牢那边有消息了吗?”“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今天收到一个特别的东西。”帝江拿起桌上放在牛皮袋上的照片,一张一张翻看着。每一张都是不同女人的笑颜。而这些女人,他最熟悉不过了。都是曾经出现在他父亲身边的女人。除此之外,她们都还有一个共同点。这些人都是在贺莉住进宋家之后出现的,也就是说这些女人本该不会再出现在世界上。可是照片上的日期,显示的却是最近。他刚才已经查过了,这些女人被送到了国外的各个地方,生活的自由自在。也就是说,有人瞒过了贺莉,更瞒过了他的父亲,救下了这些女人。而照片中的最后一张是一栋荒废的别墅,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你一直在调查的地方”。“除了我们,应该还有人潜伏在我父亲的身边,或许……这个人会成为我们的助力。”蓝狐眯着眼眸,“帝江,这一次的计划一定不能出差错,汐承受不住的。”陆昱霆仅仅下落不明,就让她活的跟行尸走肉一般。他不敢想若是陆昱霆不在了,她会做出什么事。帝江冷沉的眸子愈发冷了几分,“你不想看到她痛苦,我同样不愿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