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顿时眼前一亮，可随后又皱眉摇了摇头，“朕何尝未曾这样想过？只是这样的人如何去寻得？若再是个文敬之那样的……”</p>

话没说完，却被德妃笑着打断。</p>

“陛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p>

景元帝不解。</p>

就见德妃朝殿外扫了眼，轻笑，“陛下怎么就忘了呢？方统领。”</p>

景元帝一愣，随后，眼底却是情绪剧变！</p>

德妃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放在景元帝面前。</p>

景元帝拿过。</p>

就听德妃道，“这是前几天，汤泉宫的常姑姑给妃妾写的信。”</p>

常姑姑，景元帝记得，是从前冬云手下的一个宫女，在御前也侍奉过几年后，前年求了太后的恩典，去汤泉宫养老了。</p>

他展开信，便看上头写着上回裴秋阳误入汤泉宫后，御前侍卫统领方园来接裴秋阳回宫的情景。</p>

德妃在旁笑道，“常姑姑早年受过妃妾的一些照拂，故而常写信来与妃妾说说闲话，秋阳的婚事，如今宫内宫外的多了不少议论，妃妾瞧她也是担心秋阳。这一回，约莫是瞧出了秋阳同方统领之间的情谊不同，故而才随口说了一句。”</p>

景元帝看着上头写着。</p>

“婢私下瞧见，方统领竟肯以膝凳送公主殿下入马车，而公主殿下对其也十分信任有加。心下暗觉，若此人配为公主，当是良人不错。”</p>

皱了皱眉。</p>

德妃瞧见，笑道，“常姑姑也就是与妃妾私下说了一句，本不该对公主的婚事有何议论的。许是看到秋阳，想起当年同冬云在御前侍奉的事儿了，妃妾会去斥诫她的。”</p>

景元帝摆摆手，却没说什么，将信纸放下，看了眼殿外。</p>

透过槅扇，能隐约看到宽大殿门前，那个伟岸高大的身影，松石般挺立在那里。</p>

景元帝这才想起，这孩子，也有二十多岁了，大玥朝最年轻最有能力的御前侍卫统领。</p>

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又到了早该成婚的年纪，按理说，说媒结亲的绝不会在少数。</p>

却一直未曾听他提起过分毫自己的终身大事。</p>

莫非……</p>

景元帝没说话。</p>

这时，李桂儿走进来，笑着说道，“陛下，九公主到了。”</p>

德妃朝景元帝看去。</p>

景元帝道，“哦，朕有段时间没见她了。正好你也许久没见秋阳了吧？”</p>

德妃立时笑开，站了起来，朝外望去，“可不是，这孩子，自从及笄后，都不往妃妾那儿去了。咦？怎地来了也不进来？在做什么呢？”</p>

景元帝闻言一转脸，就见裴秋阳站在门口，在跟方园说话。</p>

一身大红织金的裙子，素冷寒穆的冬日里，如一朵明艳的牡丹，盛开肆意。</p>

叫人看着，都满心生机。</p>

明明大冷的天，又是个怕冷的，却肯站在外头这样跟人说笑，言语之间的亲昵与亲近，隔得远远地都能瞧得一清二楚。</p>

德妃朝景元帝看了眼，见他若有所思，笑了笑。</p>

不一会儿，裴秋阳又拍了下方园，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就笑吟吟地走了进来。</p>

瞧见德妃，她像是有点儿意外，随后含笑福身行礼，“参见父皇，见过德妃娘娘。”</p>

景元帝点头，还没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