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主殿内。</p>

紫丹端了差点来，摆在裴秋阳靠着的软榻上的矮几上。</p>

裴秋阳懒懒地瞥了她一眼，低笑，“这回不说我冷心冷情了么？”</p>

紫丹立马摇头，“奴婢晓得殿下断不是那样的人！”</p>

顿了下，又道，“红杏擅自暴露主子行踪，若是放到其他宫里，早被打了一顿扔出去了，哪里还有殿下这样好说话，还允许她在跟前伺候的。”</p>

裴秋阳笑了一声，端起茶盏吹了吹。</p>

旁边的白芷却是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瞬后，还是说道，“可红杏姐姐到底在您跟前伺候了这么久，一直办事小心，又是长乐宫的大宫女，情分与功劳都是有目共睹的。您这么一句话，将她将为二等宫人，只怕下面的都要多议论了。”</p>

裴秋阳抿了口香茶，笑，“议论我什么？”</p>

白芷还没开口。</p>

裴秋阳又道，“跋扈，蛮横，娇纵，目中无人？我就算什么也没做，他们不是也这么说我的么？”</p>

白芷闻言，跪了下去，“奴婢知错。”</p>

裴秋阳却摇了摇头，让她起来，“你是不明白我为何对红杏如此重罚是吧？”</p>

白芷没说话。</p>

裴秋阳笑了，“看来你早就知晓了。”</p>

白芷又要跪下，裴秋阳摆了摆手。</p>

放下茶盏，看外头跟王万全说话的青梨，身后紧闭的房门里，红杏就坐在那里。</p>

淡淡道，“她比我们都大，我从前跟你们一样，是把她当姐姐一样的。”</p>

白芷和紫丹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p>

便见裴秋阳又摇了摇头，“我并非不知晓她偷偷地拿了我的东西，合谋马刘氏，出去售卖的事。”</p>

白芷脸色一变，紫丹瞪大眼睛。</p>

裴秋阳又道，“合谋马刘氏偷我东西的事，我可以不计较。那她中饱私囊，收受其他各局的贿赂，又打着我的名头在各处为自己谋私呢？”</p>

白芷和紫丹齐齐跪了下来，“殿下息怒。”</p>

裴秋阳却笑了下，“息什么怒？我并未生气。”</p>

两人都低着头。</p>

裴秋阳瞥了她们一眼，“柔妃有句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为她性子最好，对人最宽和。可你们看，我分明不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可长乐宫伺候的宫人，怎么见了我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呢？他们到底是在怕谁？”</p>

紫丹忍不住道，“殿下，他们都知晓您的好呢！寒露就一直很感激您……”</p>

裴秋阳轻笑，“我其实并不好。如红杏这般，就是用我的信任却养了她心里的贪欲，说到底，就是我不好。”</p>

白芷忙抬头，“殿下，您不是不好，万不可如此妄自菲薄。”</p>

裴秋阳的语气变得轻了许多，“我给过她很多次机会，让她坦白，可是她一句都没说。一句，都没有。”</p>

停了下，“所以，今日我故意将她降等，一是责罚，二是，希望她自己能明白自己真正的错处。”</p>

又停了下，朝两人看去，“可我怕她不明白，所以，你们，帮我看着她一些。”</p>

白芷想起前几日裴秋阳一直让她盯着红杏的事。</p>

盯了几日，除了红杏常去听雨阁外，其他并无异状。</p>

那时裴秋阳似是十分高兴。</p>

如今却还是……</p>

她跟紫丹立时点头，“殿下放心，我们会规劝红杏姐姐的。”</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