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微异，“娘娘说九公主是故意的？为何？”</p>

一阵风吹来，带着潮湿的雨意。</p>

柔妃拢了拢披风，笑道，“朝期之死，分明是有人嫁祸于她，她却还有闲心做指甲，就证明，她啊，要么就是知晓这凶手是谁，要么，就是根本不在乎。”</p>

云雀皱眉想了想，“那她是……”</p>

“她是两者都是。”</p>

“那娘娘方才为何不问她到底是何人行凶？也好证了您的清白才是！”</p>

云雀着急，可柔妃却依旧缓缓慢慢地朝前走着，一点儿也不见急态。</p>

她摇了摇头，“你没听到她方才跟我说的话么？”</p>

云雀回忆。</p>

柔妃却已开了口，“她说着急也该是凶手着急才是，这是有大计划呢！”</p>

云雀暗惊，“不会牵连到娘娘吧？”</p>

柔妃笑了笑，“那人故意把听雨阁牵扯进来，无非就是想将我也拖进这泥潭里头。可惜啊，裴秋阳如今竟也聪明了。这一争，还不知会不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p>

云雀看她，低声道，“娘娘说的难道是……”</p>

柔妃却打住了她的话头，“那是个惯会装乖卖巧的，还以为是个藏得住的呢。这不也忍不住露了头？咱们啊，只消坐着看戏便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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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垂首，“是。”</p>

“轰隆隆。”</p>

远处有雷声滚动。</p>

柔妃又抬头看了眼那狭长阴暗的天，顿了顿，道，“我竟也有点儿不痛快起来。你去，悄悄地给各部掌事的传句话，这几天，九公主无论做什么，都不许拦着。”</p>

云雀心下一震，点头弯腰，“是。”</p>

……</p>

“哗！”</p>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p>

长乐宫内殿里，裴秋阳歪靠在软榻上，扭头看窗外的雨，眯了眯眼。</p>

院子里被雨点儿砸出的水花，迸溅的声音错杂又纷乱的。</p>

王万全正带着几个小内侍在将刚刚挪到庑廊下的花盆摆放好，尖细的声音夹杂在雨声里，竟有一瞬的不真实感。</p>

“殿下，好了，您瞧瞧？”青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p>

裴秋阳转过脸，抬起手，就瞧见十根手指上的指甲，被染成了漂亮的堇色。</p>

映衬得那十根葱白圆润的手指头纤细又贵态。</p>

她满意地翘起了嘴角，吩咐青梨，“去，把我那枚红松石的戒指拿来。”</p>

配着这堇色的指甲，定然是极好看的！</p>

这时，红杏端着一碗秋梨羹走了进来，瞧见她笑眯眯的模样，垂下眼，上前，轻声道，“殿下，早起时听您咳了一声，这是奴婢刚去小厨房熬的，清热去火，您尝尝？”</p>

裴秋阳扫了她一眼，眼底笑意微散，唇畔却勾得更高，“嗯，你有心了。”</p>

红杏的神情顿时松了不少，伸手要给裴秋阳盛秋梨羹，就听公主殿下说道，“你觉得，柔妃娘娘今日，是为何过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