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洞庭丝绸不只是股份制,一帮人持有股票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看看他怎么来,他林润成不了苏州城的王!”
……
由于洞庭丝绸作坊在成立之初便是股票制,而后经过联合钱庄的证券交易柜台实行了流通,却是引起了苏州城百姓的强烈关注,苏州城的百姓对此亦是议论纷纷地道。
夜幕降临,虽然经过了白天的一场大风波,但苏州城已然是呈现着东方名城的风范,城中亮起了璀璨的灯火。
林润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终于成为了封疆大吏,特别是来到这座让人纸醉金迷的苏州城,已然被这里的繁华迷了双眼。
在处理完应天衙门的公务后,他先是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换上一套干净的便服,当即乘坐轿子前往怡红院找紫云姑娘。
有鉴于自己背后是当朝首辅徐阶,只要他在苏州城做得“合情合理”,那么他根本不用理会这些商贾背后之人。
从一个三甲进士起步,短短的十余年便是打破知府的天花板,更是达到了天下第一巡抚的地位,已然可以见识他的能力。
只要再给他几年时间,以他的能力定然可以重返朝堂之上,甚至官拜尚书,从而成为福建的新党魁。
轿子经过巷道之时,外面突然间传来随从的呵斥声,只是前面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道:“可是巡抚大人的轿子?”
咦?
林润在听到这个问话之时,心里当即涌起一丝惊讶。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让随从出门的时候都是小心谨慎,自己亦是穿着便服,却不想还是给人盯上了。
正是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却不管是谁来求情,对方给予多少好处,他亦不会做出自毁前程之事。
“不错,你等速速让路,否则……”随从借着手中的灯笼照着数米外的来人,当即便是威胁地道。
只是话音刚落,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而随从当即便是尖叫着道:“歹徒!快,快,保护老爷!”
轿子亦是缓缓地放了下来,轿夫带着护卫一起保护着林润。
林润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瞪起,虽然他知道东南的打手盛行,特别码头有着很多帮派,但却从不以为这些人敢袭击地方巡抚。
“打!”
一帮蒙面的歹徒从黑暗中涌了出来,面对着护卫和轿夫当即便是一阵拳手脚踢,来人的棍子更是狠狠地打在这些护卫身上。
林润的护卫是刚刚招募而来,有几个是应天衙门的老油条,面对着这些如狼似虎的歹徒显得毫无招架之力。
“来人!来人!有刺客!”
随从心知不是这帮歹徒的对手,当即便是大声地喊了起来,但很快被敲了一记闷棍,整个人重重地栽倒在地。
林润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轿帘子已经被人揪开,一个有力的脚板踹了进来。正是要抖出应天巡抚的官威,结果那只脚刚好踹在他鼻子上,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砰!砰!砰!
那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一脚步还没有解气,又是朝着林润身上连踹数脚,让林润亦是只好抱头护着自己身体。
谁能想到,堂堂的应天巡抚竟然被一个歹徒如此欺凌,当真是奇耻大辱。
“可别将他打死了,咱们惹不起的!”一个颇为成熟的声音响起,对着踹得正欢的青年男子提醒道。
青年男子亦是知道打死朝廷命官会被抄家,亦是停下了踹人的动作,当即便是打算迅速离开这里。
只是他刚走两步,发现同伴没有跟上,扭头借着地上微弱的灯火看到同伴取代自己的位置,却是朝着轿中的林润狠踹两脚,眼睛不由得充满着幽怨。
林润原以为已经结束,不曾想又换人朝自己脸上狠踹两脚,当即是死的心都有了,不带这么羞辱自己这位应天巡抚的。
“什么人!”
正是这时,一支视察到巷道口的捕快发现这边的动静,当即便是暴喝一声地道。
“赵阎王的人,咱们快撤!”为首的青年男子见状,虽然他还想再给林润踹上两脚,但还是当即下达指令地道。
跑进来的捕快打着灯笼跑进来,在得知这帮歹徒袭击的人竟然是应天巡抚,亦是不由得面面相觑。
“你们送本官回府!”
林润的伤势并不重,但侮辱性很强,已然是不打算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去怡红院。在得知来人的身份后,亦是感到脸上无光地下达命令地道。
苏州府的捕快面面相觑,但还是老实地将这位应天巡抚抬回应天巡抚衙门。
林润虽然很想将殴打朝廷命官的歹徒绳之于法,但奈何根本没有亲手抓到人,更是无法看不清是何人所为。
在几番权衡后,为了自己的脸面着想,他却是不打算让应天衙门大张旗鼓地调查此事,而是默默地喘下这一口恶气。
虽然他没能抓到歹徒,但此事定能将苏州的丝绸商人脱不了干系,这苏州城的水比他想象中要深。
洞庭丝绸作坊、状元丝绸作坊、姑苏丝绸作坊和岭南丝绸作坊背后都有官方势力,由于是股票制的原因,这里的利益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此次对他拳打脚踢可谓是一种警告,如果他真将对方置之于死地,哪怕自己老实躲在应天巡抚衙门恐怕亦有性命之忧。
原以为应天巡抚是一份好差事,只是现在看来,这恐怕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