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林烟若有所感，转过身，睁开眼，目光透过大门，望向通往山下那条石阶。</p>

随着睁眼，他周边的一切微粒，都又坠落。[搜索最新更新尽在]</p>

林烟看到两个尼姑一步步迈步走过来，两个看上去都很年轻，其中，那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尼姑也看着林烟，『露』出和煦的笑容，散发着亲切的气息。</p>

林烟无端地觉得这少女有些熟悉，却又确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她。</p>

不用想，他就知道，她叫心生。心生是她法号。她旁边的那位，肯定就是云泥主持了。</p>

虽然云泥主持年轻得有些过分的面容很引人注意，但林烟还是只看着心生。</p>

因为她也一直看着林烟。</p>

两人目光交接，都从彼此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p>

林烟原本空空『荡』『荡』的心灵被她这种近乎圣洁的微笑感染，他又一次感悟到生命的美好，于是也『露』出温温暖暖的笑容，对她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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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云泥师太光洁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又把目光转向死去的艾冬草几人，神『色』顿然悲伤，走到吕日照面前，道：“吕兄，你怎么能杀人？”</p>

吕日照有些懊恼，却是倔强道：“杀人怎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一年都在杀人。”</p>

“阿弥陀佛，这几个活的，你还要杀么？”</p>

“既然你回来看见了，不杀就是了。”吕日照唉了一声，“我走了。”</p>

“把尸体带走，好生安葬。”</p>

“知道了。”吕日照居然听话得像个乖娃娃。</p>

若是之前，以林烟『性』格，定会八卦一番。现在却是没那个心情，只走到心生面前，问道：“你是叫心生么？”</p>

“是呀，你叫什么名字？”心生的气质不属于年幼可爱，也不属于青春活泼，更是与成熟『性』感无关。她就这么干干净净的站着，面目素颜，身着法衣，光着头，安静的微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气质。</p>

“我叫相由。”林烟道，“我突然想的一个名字。”</p>

“真名呢？”</p>

“林烟。森林的林，烟火的烟。”</p>

“林烟？相由……你想出家么？”</p>

“反正和尚有好几次还俗的机会，我想出家一段时间，又有什么不可以？”</p>

“别的地方不知道，这里倒还真的可以。修佛是修心，出不出家都没关系。”心生抛出个人观，然后道：“我跟师父，她会同意的。”</p>

钟声再次响起，林烟便与心生并肩走进去，好像从一起长大的老熟人，一不拘谨。</p>

心生由始至终，都没去看尸体，也没看其他活人。</p>

就连吕日照，都好像没入她法眼。</p>

林烟在迈入院子的最后一步，偷偷忘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艾冬草，叹了口气。</p>

林烟不得不认为，艾冬草是因为自己一时口快而死的，愧疚感很重，重到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她死亡的模样。</p>

两人走进佛堂，就见云月盘坐于地，单手撑着巨钟朝天，另一手拿着锤子，在钟上面敲打。</p>

钟身震颤的时候，云月的身体，似乎脱离了万有引力，跟着震颤得仿佛要飘浮起来。</p>

待到细看的时候，却又发现，根本就没飘浮。</p>

“师伯，弟子回来了。”心生双手合十道。</p>

林烟则一膝盖跪下，对云月道：“我想拜您为师，出家一年，您愿不愿意收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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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清清静静。</p>

一年十二月，一月平均三十天，一天有二十四时，一时三千六百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