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很快止住。
宋淮拿掉罗帕,将金疮药敷在她指尖。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熟练又轻柔,骆莺的脸越来越红,忽然吩咐骆燕:“阿燕,你替我包扎,别劳烦宋都督。”
骆燕没接触过金疮药,刚才又很着急,此时醒悟过来,急忙接手。
宋淮没有勉强,就是瞥到骆莺通红的脸颊,嘴角略微翘了下。
骆燕包扎的时候,记起了弟弟,忍不住数落:“也不小心点,看看你做的好事,幸好姐姐伤得不重,不然我非得打你不可!”
也不能全怪骆棠,他是想得到夸奖,骆莺道:“阿棠并非故意,是我自己没注意,你别骂他。”
“骂他是为他好,将来学会武功,不要得意忘形。”骆燕狠狠瞪了骆棠一眼,“这次是误伤姐姐,以后可不知是谁,总之你记住今日之事,往后一定要仔细谨慎。”
骆棠颔首低眉:“我晓得了。”
骆莺原本觉得不该责备弟弟,但妹妹说的这番话很有道理,也算敲打下弟弟,就没有再偏袒。
说起来,三姐弟虽然很早就失去双亲,但三个孩子的秉性都不错,宋淮暗想,这其中骆莺有很大的功劳,长姐如母,她为这两个弟弟妹妹付出良多。
处理好伤口,骆莺向宋淮道谢:“……没想到又给宋都督添麻烦了。”
前世她与他也多是说些客套的话,宋淮早就习惯:“受伤的是你,我有什么麻烦?金疮药你留着吧,阿棠随我习武,或多或少都会有擦伤碰伤,他可能会不愿与我讲。”孩子要面子,他不追问,但骆莺作为姐姐却可以。
骆莺点点头:“好。”她手里还拿着罗帕,犹豫片刻,“我洗干净再还给都督。”洗是应该的,但这是男子的东西,又好像不合适。
宋淮善解人意:“不必,交给丫环洗便是。”
骆莺松口气,把罗帕还给他。
他拿在手里问:“最近可遇到棘手的事?”
是有一桩,有关弟弟念书,可这怎么能跟宋淮说?骆莺摇摇头:“没有,我在穆家过得很好。”
应该还会跟他客气,宋淮道:“你不用怕麻烦我。”
骆莺怔了怔,而后飞快的看了宋淮一眼。
男子的瞳色很深,像化不开的墨,也像深不可测的井,想起刚才他细心替她敷药,心忍不住快跳起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我没有要麻烦宋都督的事了。”
小姑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不知在想什么,宋淮暗道,到底自己做的这一切,会让骆莺对他产生什么样的看法呢?
总不是坏的吧?
他笑一笑:“你受伤了,回去歇着吧。”
骆莺点点头,拉着弟弟妹妹向他告辞。
路上,骆燕奇怪的道:“以前总听说宋都督又杀了谁谁谁,凶神恶煞一般,没想到他这般好说话。阿棠跪他一跪,他居然都不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阿棠是他亲侄儿呢。”不止如此,他对姐姐也很关心,亲手给她上药。
骆莺沉默不语。
尽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服自己,宋淮对她没什么想法,可刚才他的举动实在难以解释。
她那时仿佛也是被定住了一般,竟任由他摆弄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