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板?
画板有啥好拿的?
美院的学生画板也不是拿的而且背的。
但苏亦还是过去了。
因为对方拿的画板好像有点多。
一个姑娘后面背着两副不说,手中还扛着两个大画架,这就有点夸张了。
这种情况下,苏亦不过去,就有些点说不过去,“学姐,怎么一个搬东西啊。”
苏亦接过画架,随口问。
这是一个穿着灰色工装,绑着马尾辫的女生,跟众人印象中那些充满文艺气息美院女生的形象完全大相径庭。
把画架递给苏亦,女生才说,“关老临时要过来开讲座,老师让我准备画板,现在中午,大家都回去休息了,一时之间找不到人了,只能我自己来了,幸好碰到学弟你。”
说到这里,女生诶了一声,“弟弟是附中的吧?这个时间不上课吗?”
苏亦不否认,只是说,“放假了。”
她口中的附中就是美院附中,而,对方本能的认为苏亦是附中的学生,估计这是一个大一的女生。
好吧,也不用估计了,跟北大有工农兵学员不一样,美院今年才复院复课,除了老师就是大一的学生,苏亦一来就喊对方学姐,也难怪对方会认为他是附中的学生。
女生恍然,“对哦,现在都八月份了,都忙晕了,你们附中确实放假了,一会关老过来讲课,我帮你找个位置,弟弟跟着过来听讲吧。”
苏亦点头,然后跟着对方的身后。
让他帮忙搬东西,然后给他争取一个旁听的机会,好像也不亏。
闲着没事,苏亦帮忙搬画架到画室之后,就顺便留下来帮忙。
这个时候,画室里面也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
也对,现在是午饭午休时间,画室没人也正常。
所以,苏亦也在女生的招呼下帮忙搬东西。
实际上,需要帮忙的事情也不多,就是给画室腾出来空间,之前对方的画架都被收起来,然后放到一个角落去,不然,空间太小了,没有办法纳入大量的旁听人员。
其实际上,苏亦也没忙多久,不到十分钟,就有五六个学生过来,有男有女,一看看到苏亦还在调侃,“徐蔓,去哪里找来的小弟弟啊。”
“突然就多出来一个小跟班了,徐蔓你可以的啊。”
“小弟弟挺勤快的啊,才一会就把活都给我们干完了。”
听到这话,苏亦也无奈。只要在校园,他大多数都是被人喊小弟弟,主要是77年以后首届恢复高考后的学生太独特了。
这帮老三届的学生,小的也就二七八大的也都奔三了,所以面对十几岁的苏亦,都习惯性喊弟弟,大一点的就喊小弟弟,就算现在苏亦去了和宕遗址实习一个多月,晒成小黑炭,但,嘴角上的绒毛依旧没有剃掉,这种情况下,一看就是一个稚嫩的小男生,被他们称为小弟弟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苏亦也不在乎这些。
被称为徐蔓的女生,解释,“这是附中的小学弟,被我半路喊过来帮忙的,你们这帮家伙不要吓人家,都不要围观了。都散了,颜料,墨水还没调呢。”
这个时候,打量着苏亦的众人才一哄而散,看得出来,徐蔓在这伙人中还是挺有威望的。
徐蔓顺着就招呼众人布置主席台,既然是讲座那肯定是主席台,而像关老这样大画家的讲座肯定是要画架画具,以备对方随时随地泼墨挥毫。
然后,苏亦就被徐蔓安排到主席台旁边的角落研墨,苏亦也没有拒绝,欣然接受,然后,徐蔓还跟他小声说,“一会关老就过来了,学姐特意给你安排这个好的位置,一会,你小子机灵点,要是,被关老看中了,你小子就发了。”
苏亦很配合的点头,还真是个热心肠的姑娘,“这么好的位置,我来不合适吧,应该学姐你来啊。”
徐蔓说,“我学工艺美术的。”
苏亦恍然,“懂了!”
然后,他老实躲在旁边研墨!
十几分钟以后,陆续有学生过来,随同的还有不少美院的老师,其中,还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说是画室,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型的多功能教室。
主席台,坐的都是院领导。
画室前排坐的是各院系领导以及有名望的教授,至于普通的老师,就坐在次一排了。
关老是最后入场的,随同入场的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其中,他老子也来了。
然后看到躲在旁边研磨的苏亦,苏哲也诧异不已,不过他也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主持人招呼入场。
讲座主持人是美院的现任的王院长,关老的学生,岭南画派的名画家,也是美院的第一任女院长。
不过画风独具一格,风格有点杂糅,不仅借鉴了海派、岭南派以及张大千、徐悲鸿等名家的经验,尤其对敦煌、永乐宫以及唐宋人物画的传统进行了深入的探究。
人称广东画界大姐大,被视为岭南画派第三代代表之一。
对于自己的老师,王院长再熟悉不过了。
一开场就让大家鼓掌欢迎咱们的老院长回来。
掌声很热烈,关老在美院绝对不仅仅是老院长那么简单,更多是种精神图腾。
在美院的大本营有多欢迎就可想而知。
“大家好,看到在场的都是新面孔,所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关山月,也是美院的一个教书匠,曾担任过美院的院长,十年了,再次回到美院,能再见到大家,是我关某人的荣幸……”
很简单的开场白。
然而,又迎来大家更加热烈的掌声。
因为谁都知道这十年来,关老有多不容易。
“这场讲座原本是安排在你们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做的,只是这段时间我忙于俗务,一直拖到你们的学期末。让诸位久等了。”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接着关老就分享他到被恩师高剑父带入春睡画院学画的经历,还跟众人分享自己名字的来历。
关老一生的经历太丰富了。
分享他在美院求学的经历,分享他的西南行,分享他的西北行,还分享美院搬迁到武汉的经历,从广美讲到华艺,从中南美专讲到美专附中。
不过到了十年的故事,关老反而不愿意多讲。
历史功过,后人评说。
一个小时过后,关老才开始进入讲座的第二部分,“既然咱们是美院,那么任何的讲座都要落到作品当中,所以,我现在就跟大家讲一讲,我的作品,那么现场,就让一个同学先过来画一画,怎么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