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正在叙述事态的仆人倒吃了一惊,问:“夫人你感觉现在怎么样?”那一口血吐了出来,我倒感觉好多了,尝试着动了下身子却发现好像肚中的脏体要移位一样,赶忙跌下不动,忙道:“没什么,你接着往下说……他们几个怎么了?”那声音道:“当时后山被抄得天翻地覆,而那几个外边来的人……说是死得很……难看,家主他……”当时的我很难见到血腥,自然都是以我记忆中的印象来推断,都可以想像得出“死得很难看”的意思,一时之间,人人脸色苍白,第一个开口的仆人更是紧握着拳头。</p>
晚上的时候我在仆人们的安排下将我抬到了内室之中,因为当时我实在是连动一下的力道都没有了,被人抬着也是浑身就通,在我进去的时候,老仆人望向我欲语又止,这时我一面道:“没什么的,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应该什么都对我直说。”</p>
老仆人忙道:“不是想隐瞒,而是事实十分残酷,真难说得出口。”我闷哼一口气。但是当我见到子平的时候,依然被那种情景跟吓到了,陡地震动了一下,虽然早想到子平或许比斗时受伤了,但是想不到竟然到了这一地步。那真是令人发指,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双件紧握着拳,令得指节骨发出“格格”的声响来,子平的上下身体上边没有一块好肉,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弄得皮开肉绽,身上的衣服更是没有样子,当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抗过来的。</p>
“良久,良久我才缓缓摇着头向那仆人问道:“谈们那三个外人呢,他……的样子……”老仆人叹了一声:“跟我一起去的那几个人,见到那三个外人的时候,都有一半昏了过去,我……老实说,也是双腿发软,站不稳,那三个人已经分辨不清楚了谁是谁了,只得草草的掩埋了,我跟他胆子还大点,就背着家主下后山了,你不知道当时后山有多么的阴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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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言不语,对于其余的三个人我其实一点也不关心,只觉得这一切跟我无关,这时候那仆人又道:“如果夫人不想听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他们反正已经死了。”我这就这样守着子平守到了半夜,只等到了半夜那子平恍若动了一下,脸面上有着淡淡的红光闪现,在门外,另外的几个仆人还等在外室,有的穿着长衫,有的穿着西装,是仆人请来看病得医生,一个看来神情相当严肃的老者先开口:“情形不是很好,那像是回光反照,但又绝对不是,西门先生的身体内有着亢奋的生命力,外表却是生机全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那位老先生看来是一位中医,老仆人点了点头,望向另外几个人,那些人大约是西医,其中一个道:“可能是,但是那种特异的表现,医案中很少见。”我听到他们这样说,心中更是奇怪,看样子他们还要讨论下去,我的子平有可能还会活过来的,而那时的我要做的,只是慢慢的等待而已。</p>
内室不是我们夫妇的卧室,而是子平的书房,我平时也很少来子平这里,至于为什么仆人会把他送到这里来,我想多半是因为他们觉得子平活不多长时间了,就不放到家族的主卧室,子平的这间房间。看来,整个顶层,就是这一间房间,那房间中,全是一排一排的书架,那些书架不是很高,放满了线装书,在众多的书架之中,是一张很大的床,子平就躺在那张床上。</p>
迷迷糊糊中我靠着床沿睡着了,不知道过来多久,我感到了手在轻微的颤动,低头一看,子平他双眼睁得极大,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找寻着什么东西,我循他的视线,向这件内室的窗户望去,又吃了一惊,不知道我到底睡了几个时辰,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大雨,依旧是很黑暗,内室窗户是一幅巨大的玻璃,足有五公尺见方。这时雨势又开始大起来,雨点洒在玻璃上,形成一种看来十分奇特的图案。</p>
看着子平那双相当有神的眼睛,我心中感到更是怪异,这个时候听到子平颤颤的沉声道:“你怎么没去睡觉啊,我看看你……你也受伤了,这伤已经伤到你的内府了,难道……都怪我没用,不过幸好一切都结束了,我已经替你报仇了。”子平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停在我的身上一会,我也来到了床边。</p>
当时的我早已不知道是该哭还好,还是笑好,子平醒来先问我的伤势,至少他是关心我的,我呆了一呆,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子平又“啊”地一声,声音听来更沙哑:“我一定要救你的性命,不管什么代价,对了思俊怎么样,今天好像他也受到了些秘法影响?”</p>
我赶忙吩咐外边的仆人将思俊抱来,放到子平的身前,道:“子平你看看咱们的孩子。”床上的子平震动了一下,开始吃力地挣扎,老仆人忙过去,扶起他来,把枕头垫在他的背后和头部。子平又抬头透过窗户的玻璃去看天空,这时,除了雨水之外,什么都看不到。我则是耐心地等着,虽然不说什么,心中却在暗自焦急,我死了倒没什么,只可怜思俊从小这样失去了双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