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争执不休，阿诚来了。谁也没注意到的当儿他就站在贵宾区门口，说：“争什么呢？”一边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张天网。

威龙起身说：“来，介绍一下——阿诚。张天网，警察。”

我感觉到阿诚听到“警察”二字时目光一凛，象是一种本能的抗拒，心想可能出于同行间的竞争，都是为了保卫人民财产的安全嘛。

阿诚礼节性地与张天网握过手，对雪儿说：“雪儿，我们走吧。”

我注意到他是叫“雪儿”而不是“小姐”，显然是不愿意让外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雪儿起身向大家告辞。每次阿诚说“我们走吧”的时候，雪儿总是毫不拖延，似乎阿诚是在宣读某人的圣旨，而她必须在预定的时间出现在那人面前，刻不容缓。

张天网恋恋不舍地目送雪儿随阿诚离去。晚餐时间将到，我也起身告辞。

走到街上，张天网从后面追将上来：“你也往这边？我们一块走。”

“可以。”

走了一会儿，张天网说：“小妹真的很讨人喜爱，是不是？”

“我觉得是。”

“阿诚是她男朋友吧？真让人羡慕！”

我不置可否。

“真的是男朋友吗？”

“可能正在追求中，不是很清楚。”我经过仔细思量，折衷地回答。

“我看你们经常在一块，怎么会不清楚呢？”

“因为他们没有明确表示，即使是也是不愿意公开。”

“你不好奇？”

“有点。但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你不觉得？”

“失礼失礼，职业习惯，有事没事都想问个究竟，确实挺讨人厌。不过，按理说你该很好奇才对。”

“为什么？”

“你应该也很喜欢她吧。”

“当然，我是她大哥嘛。”

“我是说超越兄妹之情的那种喜欢。”

“既是兄妹，怎么会有那种感情呢？”

“你们是亲兄妹？”

“你看出来不是？”我不断提出反问来处处设防，若承认不是，势必引出“那她是做什么的”、“为何以兄妹相称”等一系列问题。毕竟雪儿身份特殊，不应该随便透露。

“怎么看怎么不象。”张天网满腹狐疑地摇头。我生怕他下一句会问出“到底是不是”来，一边思考遇到这样的问题该如何作答，一边加快脚步，希望尽快走到下一个路口，好找借口摆脱他。但张天网最终没问出这样的问题。

终于走到路口，我说：“你往哪边？”只要他说出一边，我必然选择另一边，毫无疑问。

“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跟你一块走吧。”他厚颜无耻地说。

看来警察是跟定我了，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乐于奉陪。但又不好下逐客令，随便他跟着好了，别搞得太神秘，仿佛有什么隐情，反而叫他咬住不放，天天来纠缠。

“那么我喜欢你小妹，你不会介意吧？”张天网将话题延续下去。

“只要小妹不反对就行。”

“那我就放心了，我可以跟她联系吗？”

“这种事我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至少你帮帮我，告诉我她的电话号码。”

我本欲说不知道，也确实不知道，从没想过打电话找她，但身为哥哥怎会不知道呢，只好说：“她换了新号码，还没告诉我呢。”

“别这样子，绝不说是你说的。她要是不高兴，绝不会打第二次，这点可以对警徽发誓。”张天网诚恳地说，说不定下一步就会求我。我一阵反感，随随便便就对警徽起誓，到底是不是警察！是啊，他到底是不是警察？

“我说的是实话，没有必要隐瞒——身为警察，要查一个号码还不是轻而易举？实在查不出来，改天到网吧来问，最好由她当面告诉你。”

“只好这样了。”张天网无奈地说。

张天网一直陪我走到住处楼下。

“要不要上去坐坐？”我止步问道。

“你到了？”张天网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来说：“不了，我还是先走吧，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