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近前,佟鼓拱手一礼,想要拉着身边的几个哥们行礼。谁料,他们却是一脸别扭。
这些人年老的都六、七十了,最年轻的也都有五十多了。眼见杨羡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满心都是轻视。
这些人都是当年范庆的旧部,一生都是横惯了。除了范庆,他们从来没有服过谁。
这也是三十年来,蔡通对他们这些人且用且弃,便是因为他们本事大,脾气也大。要杀吧!这些人这些年立的功劳也不小,难免落人口实,获个凉薄之名。可要是放在身边重用,也实在是窝心。
最后,整得蔡通实在没有办法,干脆寻了个错处将他们贬谪为民,发配到了清水郡的山沟里,再每年送上一笔丰厚的抚恤。这样一来,谁都说不出什么。
佟鼓打着圆场,“主公,这山野之人不懂规矩,还请主公见谅。”
“无妨!”
杨羡一笑,也不在意,慢悠悠地挥舞着扇子,就这么和这些人耗着。
范庆的旧部哪里耗得起,他们现在是一分一秒地赶时间。最终,崔老二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场面。
“丞相!我们从佟鼓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虽然老佟将你夸得花一样,可是我们还是信自己的眼睛。说实话,若不是蔡通那老家伙太不地道,我们也不愿意背井离乡的,还要担一个背主之名。”
打心眼里,这帮范庆的旧部就看不上蔡通。可无奈蔡通从朝廷那里得到了楚侯的封号,乃是荆州之主。他们名义上,都是受蔡管辖的。
“诸位义士以赤诚之心待羡,羡自然也以赤诚之心待诸位。”
“不见得吧!”
这个时候,有人酸道。杨羡面前的几个老家伙都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一个个都精明得很。
崔老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我们动静那么大,蔡通那老家伙得了信,一定会追过来。我们清楚荆州军的实力,这一路来,我们速度虽快,可蔡通的速度也不慢。万一事情不对,蔡通自然不会将丞相怎么样,可我们的下场必然凄惨。”
这帮人知道此时他们的处境,可就算这样,他们依旧没有一点低眉顺眼要求人的模样。
“我崔老二就在这里替这两万七千六百三十二人问一句,丞相敢不敢担这干系?”
“有何不敢!”
杨羡连一丝犹豫也没有,轻挥羽扇。众人只见不远处,杨羡的大纛树立起来,飘扬醒目。
这里是楚国的国境,杨羡将自己的大纛摆在这里,就意味着他公然插手了这件事情。这无异于在打蔡通的脸。
“蔡通算什么,不过冢中枯骨尔!当年范庆郡守何等仁义!可惜被这老贼所害,羡实痛之。各位义士多年来明珠蒙尘,着实可惜。羡若不为诸位义士伸张正义,天理何在?”
来自范庆旧部的正面情绪666
杨羡越骂蔡通,这帮人心中越爽。
“主公,我估摸着楚国都城的军队快赶来了,我们怎么办?”
“若是我们过了黑虎山,前方百里将无险可守。蔡通若是从后追杀,这近三万人只有死路一条。如此,不如拒守黑虎山,以待援兵。”
一众人看了看,拱手而道:“但凭丞相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