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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叫两遍的时候，龙啸天庭和昌文浩然才回到捕蝶队，见过大家什么也不说，脸上都被疲惫不堪和余气难消所占据。

自打基因再造中心建立以来，神昌市出租车业发展就特别迅速，说如雨后春笋一点也不为过，全市个体出租车竟高达十多万辆，接近了乾京的数字，不管赚钱不赚钱，反正有许多人都愿意开着出租满城转，回家后跟老婆孩子瞎吹，今儿个撞着了谁谁谁，都他妈的很像基因汉，可惜就是没见到基因帅哥。

出租车多了，原本是城市交通运输业发达的好事，可是对侦查破案就有些劳心费神了。龙昌二人在市出租车管理中心统管办公室女稽查员刘大凤的热情帮助下，快速查完了电子档案，共列出了三百多个蓄着八字胡的司机。然后，分头到停车点上一辆辆的查验，最后，还是昌文浩然查对到了215838号车，司机就是罗平阳，大络腮胡子，梅艳四季前几天侦查清楚了的，现在逮住了。

经过询问，罗承认就是那个从梅艳四季和古凤蝶手中讨钱的“的哥”，但矢口否认他与梅和古有关系，根本不管谁捕蝴蝶谁涮蝴蝶，仅仅是出于贪图那几百元a币，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这可是地球传统人传下来的新德性嘞。对古凤蝶，他执拗的说，没记清具体模样，只大概记得很有些风骚。脸型表情神色什么的，都没注意看，说不大清楚。

罗平阳的线索刚抓到手就拽断了。龙昌二人当然不能善罢甘休，执行马大卡的命令，转而跑到神昌市口腔医院找到牙科医师李媛媛，要和她深深的细细的谈话。没想到，李媛媛这回还不如上回，一点客气味都没有了，冷言冷语。唇枪舌剑，最后竟然大为光火，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道：“本女士是堂堂正正的大医师。专门治牙病的，你们就少跟我磨牙了！昌文浩然，你说什么不要麻痹？龙啸天庭，你又说什么看没看过蝴蝶节的晚间新闻？我丈夫。戚继兵好赖也是政府官员。你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嘛。要来拿我开涮真是岂有此理？我只知道为老百姓看牙，保健康，才不管捕蝴蝶还是涮蝴蝶嘞！不是还没有被基因再造取代嘛！基因人之父不是疯了吗？基因帅哥不是又失踪了吗？什么捕蝶？什么涮蝶？是你们警察的事，管我屁事。有本事你们去跟蓝星人斗吧，别只会吃柿子，光挑软的捏，总在小小老百姓的平头上摸来摸去。”

“马局，师局。这回吧真叫狼狈透了。”龙不无沮丧的说。“我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凶横的女人。她大喊大叫，把全院的人都惊动了。病人们也凑过来看热闹。我和昌文有口莫辨，只能夹着尾巴逃跑啦。”

“这就对啦。干咱这行首先要学会委屈。”师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月球牌香烟，燃上一指，猛吸几口，接着说：“咱没去过月球村，听人家说，伟人宫里有个伟人叫什么来着，他早就说过了，要善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还说，这内部矛盾是大量的。我觉得他的话就是伟大嗳。干我们这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情况下都是和好人斗心眼。”

马紧接着说：“可不是嘛！跟好人斗其乐无穷喽。基因帅豹，基因龙，你两个还气馁什么呢？想想基因汉，他求遍天下可求之人，也没能还自己的本来面目，可他一点也没气馁，还是勇往直前……”

“马局，你就别说啦！”昌叫道。“羞煞我们也！”

马大卡不说了，师承欢明也沉默下来。龙和昌也默默无语，低头想心思，觉得两位局座其实都是经验之谈，案子复杂，说到底，是人复杂。案子难办，说到底，也是难在人。人有好有坏，好人与坏人，有时候真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又像是一个池子中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