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真气耗尽了。”沈炼挠挠后脑勺道。
杨元子为之气结,杀人的功夫被他当儿戏玩,难得他有这个闲心,白了他一眼,将功法收回剑匣背在身上。
杨元子正准备生火烤那难吃之极的猪肉,没得办法,民以食为天嘛,谁知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大牙忽然站起,摇头摆尾撒着欢向其中一个方向跑去。
“吼!”
沈炼哑然道:“大牙怎么了?”
杨元子若有所思,欣慰道:“应该是秦兄回来了,不然大牙不会那么欢快。”
不过片刻,秦驱神蒙着脸,驾驭马车而来,身上已经不是最初穿的兽皮服饰,而是一身黑色粗布短褂麻裤,脚上蹬着一双黑布鞋。
杨元子对这身装扮很熟悉,当初去孙家地牢救侯通天时,就是这身打扮,感情秦驱神这大半天又去做了回梁上君子啊。
只是杨元子挺纳闷的,大白天的你要打家劫舍蒙个脸就行了,整的一身黑漆漆的,不嫌显眼呐?
“秦兄你……”待秦驱神来到近前,沈炼满是不解,手指着秦驱神上下摇晃。
杨元子本来要靠近马车的,吓得赶紧绕开他所指方向,这个麻木神是将能杀人的功夫当儿戏玩的莽夫。
秦驱神无知无觉,跃下马车笑道:“你们进林子后,半天没有见人追来,我就卸了马车又潜回小城里,现在他们可无暇顾及我们了。”
“哦,发生什么事了?”
秦驱神一脸无奈,幽怨道:“沈兄,可有东西吃,我跑了一天,是一粒米都没下肚啊。”
“秦兄回来的正好,赶上要做晚饭的时候,马上就好。”杨元子爬进马车,将里面的锅碗瓢盆,酱醋油盐往外搬,总算不用吃那要人命的烤肉了。
秦驱神喜上眉梢,咂摸着嘴巴道:“你们不赖嘛,可有什么好吃的!”
杨元子严肃道:“竹笋炖猪肉,但这个笋嘛,得有劳两位去挖了。”
秦驱神找个草地随意一躺,呻吟道:“啊,沈兄啊,能者多劳,你去吧,我得小歇片刻。”
沈炼耸耸肩膀,表示无奈,顺着杨元子指引的方向,身形融入了林子中。
杨元子在湖边架起铁锅,将水注入其中,再放入侯通天挖出来的莲藕与剩下的猪排骨,起火熬汤。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火光在林中若隐若现,杨元子拎着大勺子在锅里搅拌,锅里猪肉与竹笋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香味弥漫。
“好咧!”随着杨元子一声吆喝,一圈人围着篝火哧溜哧溜的喝着藕汤,秦驱神端着碗,笑道:“杨兄这手艺,若不是混迹在江湖里,在市井中做个厨子也是不错的。”
杨元子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调侃道:“哎!奈何练就了一身武功,走上这腥风血雨的江湖路,真是何苦来哉?”
“贱!”秦驱神翻翻白眼道,好似谁逼着你练似的,他是晓得练武的辛苦,为了达到“千锤万凿裂顽石”这个程度,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自己没点毅力与决心,什么师承都没用,可见杨元子的言不由衷。
沈炼笑道:“秦兄你还是说一下那群鹰犬的事吧。”
秦驱神摇头晃脑道:“不知何缘故,那群鹰犬回到小城,就去找客栈里的龙蛇开刀,你们是没看到,客栈被战斗波及几乎沦为废墟,连那掌柜都死于非命,两批人马打得可是惨烈之极啊!”
昨晚客栈有好几方人马,而其中杨元子等人隔墙偷听的那伙人更不是善茬,既然能祸水东引,在刑部明暗卫眼线下将屠刀引到另一批草莽身上,算是神通广大了。
杨元子冷笑道:“还能有什么缘由,他们原本的目标就不是我们,带走钱进财惹上他们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沈炼因为杨元子玩笑的原因,对客栈小厮格外关注,听到客栈掌柜死于横祸,不由对钱进财道:“额,钱小兄弟,姑且就这么叫你吧,关于那掌柜之死,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钱进财低着头,沉默片刻,才小声道:“他虽然对我不好,我也不记恨他,正因为他,我才没有饿死街头。现在他死了,我不难过,也高兴不起来。”
杨元子琢磨了一下,不由心中赞叹,小小年纪恩怨分明,你给我饭食,我受你驱使,没有爱也没有恨,心思与他们这些混迹在江湖里的龙蛇极为相似,简单的很。
沈炼的话虽然是有感而发,但对于钱进财的回话,在他心里就是一场考验,若是心性柔软或性情凶恶乖张,那么杨元子就会考虑要不要让他走上江湖路。
因为前者不适合混江湖,至于后者,拥有强大力量之后定然野心勃勃,南山城“老君庙”团伙的分崩离析便是前车之鉴。
若不想他牵扯上江湖,最多让他做个普通人,直至成人。对于拥有万两银票的杨元子来说,也能算得上家财万贯了,就算养他一辈子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