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斗鸡自然不是善茬,仰首提喙就向杨元子啄去,凶悍无比。
杨元子握住鸡颈,将它提溜出来再捏住扑腾的翅膀,老子杀个人都不费劲,还对付不了一只小小鸡禽吗?
李寻风与侯通天在后面一人拿碗一人拿刀,侯通天道:“哥,刀来了!”
“要什么刀,寻风拿碗过来。”
一只碗伸过来,杨元子捏着鸡头一分,直接将头颈分离,鲜血溅出。无头鸡活蹦乱跳使劲折腾,鲜血溅的到处都是,几人抓翅抓腿才制住它。
一只鸡放了一大碗血,估摸着应该足够两个人用的,至于侯通天才刚刚练武,念及那焚身之痛不是善茬,杨元子可不敢现在就给他修炼锻体术。
杨元子坏笑道:“小弟,你要不要先试试?”
“这个东西抹身上能好得了么?我不试。”李寻风连忙摇头,显然对血抹身上有抵触,皱着好看的眉头道。
“那我先来吧,至于你想不想练就由不得你了。”杨元子怪笑道。
杨元子瞬间将浑身脱的光溜溜,只留着一条裤衩子,走到烈日之下盘腿而坐。李寻风拎着一把毛刷子,有点发杵,道:“哥,真要这样么?”
“别废话,抹。”
“哦!”李寻风犹如大书法家,拎着毛刷挥毫泼血,将杨元子涂抹成一个血人。
杨元子感觉身上凉凉的,滑溜溜的,挺舒服,就算运转真气这样还能有“焚身之痛”?他有点怀疑,有点不信。
不过很快他就吃到苦头了。
杨元子心神沉入丹田,真气顺着“阴阳四脉”走过一周天,即阳跷、阴跷、阴维、阳维四脉,充斥血肉肌理筋骨皮膜,触及涂抹在皮肤上血液。
不多时,就逐渐感觉体外丝丝缕缕的血液渗入毛孔,融入己身血肉,不分彼此。
杨元子心里却不由泛起一个古怪的念头,若是这只鸡有点毛病,那老子岂不是要发鸡瘟?
我丢,那就好玩了。
“轰!!”这般念头闪过,平地一声惊雷。
在李寻风与侯通天惊惧地注视下,杨元子盘坐之地荡起环形波纹,视线投入其中扭曲变换,那是极度高温环境下才有的景象。
“哥!!!”李寻风跨步向前,摸到杨元子的肩膀,又如触电般放开,手掌瞬间鼓起几个血泡,如触烙铁,可见杨元子的体温极其骇人。
“哥!!!”凄厉呼喊中,环形热浪将两人逼退,无法靠近。
杨元子咬着牙,痛苦道:“你们……别过来。”
两个小子抹着眼泪大哭,因为杨元子脸部已经赤红起来,头上冒白烟。
此时正值阳气最盛,太阳星万丈金光投下,让杨元子如置身在烈火之中,汗水还没流出就被烘干,身体已经开始严重缺水。
他不但肉体备受煎熬,连意识都被烘烤到逐渐模糊,他心中一凛,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知觉。
这时候痛苦到不能再痛,连“刺痛醒觉”都做不到,但他多年习武心智足够坚定,集中精神,心神沉入丹田,将真气不断顺着周天循环,输送到体表将血液炼化。
这其中有莫大的痛苦,实在难以言喻,身体犹如万蚁噬咬。杨元子疼得浑身发抖,逐渐觉得身体内冷外热,心里降到冰点,这是极为不正常的现象。
要死了吗?不,这世界还有我眷恋的东西,我不是为自己而活!!
汇聚精神,丹田聚气。
真气汇聚在心脉,保留最后的一点意识不灭。
太阳逐渐偏西,杨元子垂首盘坐,炼化最后的血液,体表残留一层黑红状角质层,散发着腥臭难闻的气味,那是从身体内淬炼排出的杂质,锻体术炼骨洗经伐髓。
李寻风与侯通天脸上挂着泪痕,杨元子睁开茫然的眼睛,愣神片刻后,虚弱笑道:“看你们,哭哭啼啼不似个男子汉。”
“哇!!呜呜,哥你吓死我们了,都以为你要死了。”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两个小子大哭起来,伤心极了。
杨元子开始笑的挺欣慰的,听到后面一句话,脸就黑了,慢慢爬起来斥道:“我才不会死呢,你们两个闭上乌鸦嘴。”
他爬的极为缓慢,身体的疼痛是其次,主要是心与身的两股疲惫,才让他显得极为虚弱,李寻风两人连忙将他扶住。
地上留着一摊乌黑血迹,杨元子道:“快,扶我去洗澡,浑身臭死了。”
平日一跨而过的浴桶,杨元子几乎是爬进去的,何曾这般狼狈过,杨元子叹道:“差点就玩完,你们去要些吃的来,饿死我了,份量拿足一点。”
两人出去后,杨元子将头沉入水下,半响才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