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抚心口,陈阿娇眼里的疼惜几乎溢了出来。“无忧是阿姊的心肝宝贝,也是彻儿的心肝宝贝,小丫头又可爱又能干,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对她。阿姊若是不信,我可以在这向你发誓……”刘彻作势举起右手,见状,陈阿娇没好气地将其右手拍落:“谁要你发誓来着?我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无忧,宠爱无忧,不可让无忧受丁点委屈。”“那是自然,无忧是你我的心肝宝贝,我们做爹娘的疼她都不够,怎么可能让她受委屈?!外人更不必说,若是哪个敢给无忧委屈受,朕必要他好看!”说到后面,刘彻面部表情冷峻,目中厉色一闪而过。陈阿娇看在眼里,不由放心不少,浅声说:“无忧说等忙完这一段时日,会想法子再弄一两个赚钱的生意,以此来补充皇室内帑收入。”刘彻闻言,先是眼睛一亮,旋即摇头:“还是别了吧,无忧尚年幼,别累着她,内帑虽和国库一样捉襟见肘,但咱们忍忍总能挺过去。”他是皇帝,是大汉的主宰,怎能把国库和内帑钱财不足的重担全压在年幼的女儿身上?哪怕这个女儿天纵奇才,作为一个父亲,他也不能不顾及女儿的身体健康。陈阿娇抿唇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能累着无忧。”“那这事咱们就别再提起。”刘彻如是说着,闻言,陈阿娇“嗯”了声,话题转变:“无忧曾无意间念叨过,说钱币交易还是统一最好,不管是藩国还是私人铸笔,朝廷应该坚决取缔,免得钱币交易市场太乱,局部发生那个什么通货膨胀,给大汉招来难以挽回的祸事。再就是,无忧说钱币交易可用一两黄金等价十两白银等价十贯铜钱来运作,这样交易更灵活一些,嗯,让我好好想想,无忧还说过什么……”轻拍拍头,陈阿娇续说:“哦,对了,无忧说朝廷如果统一钱币后,建一个什么大汉中央银行,并在各个城池建立分行……”边想边说,陈阿娇将叶夏说过的有关大汉中央银行理念,及大汉中央银行和商人和普通百姓之间的利益关系道完,听得刘彻由沉思渐变为热血沸腾,兴奋得连呼三声好。“你好好琢磨琢磨,觉得可行的话,我就把我刚与你说的详细写下来,再让无忧给看看,然后交到你手上。”“统一钱币,建立大汉中央银行这个法子好,于朝廷于民都有利,尤其是对那些商人来说,行走在外做生意,不必再像现在这般携带大量钱币,提心吊胆上路,生怕被匪徒打劫,最终财物被抢,且性命没有保障。另外,也方便轻车简行,商人这一块肯定对大汉中央银行的建立次支持态度。”“不单单是商人会支持,真要是建立起大汉中央银行,贵族和普通百姓想来都会欢喜,这把银钱攥在手上还得提防有人盗窃,但存进大汉中央银行,既安全又能生利息,需要用钱时,凭个人印信和大汉中央银行出具的票根就能到大汉不管哪个城池的分行去取钱,方便得很……”陈阿娇侃侃而谈,看得刘彻眼里熠熠生辉,只觉陈阿娇婚后多年来是真得变了,变得宁和淡然,变得越来越像他的贤内助,他握着陈阿娇的手再次紧了紧:“阿姊,谢谢你,谢谢你为彻儿,为朝廷考虑这么多!”给其一个白眼儿,陈阿娇说:“我可是大汉的皇后,是你的妻子,如何不期望你好,朝廷好,整个大汉好?记着,不许再我面前再说那些傻话了,弄得咱们俩生分不少。”“是是是,不说了,彻儿不说了,彻儿都听阿姊的。”刘彻嬉皮笑脸。“瞎说,你是皇帝,是社稷之主,怎能听我一个女人的?你要做的是如何当一个好皇帝,如何让大汉百姓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阿姊教训的是,彻儿谨记在心。”刘彻说着,没意外地又得到陈阿娇一个白眼,陈阿娇一脸嫌弃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大汉是天下百姓的大汉,只有百姓富足,大汉才会富足,只有百姓安稳,大汉才会安稳,无忧有句话说得特别好,你要听吗?”“阿姊就别卖关子了可好!”刘彻神色认真,直直地看着陈阿娇,就听陈阿娇续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无忧说百姓就好比水,君王就好比那舟,水既能让舟安稳地航行,也能将舟推翻吞没,所以,为君者定不可背离民心,否则,你该能想到,我便不在这与你多言。”刘彻颔首,神色极为郑重。“彻儿,不管是作为大汉国母,你的皇后,亦或是作为我个人而言,我都希望大汉社稷长长久久延绵下去,因此,你一定要像咱们无忧说的那样,成为始皇帝那样的千古一帝。”刘彻怔住,半晌他喃喃:“千古一帝?无忧有说我会成为千古一帝?”“我骗你做甚,自然是无忧说的。”一听陈阿娇这话,刘彻有那么点不好意思:“身为皇帝,我做的还不够好。”陈阿娇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以铜为鉴正衣寇,以古为鉴知兴替,以人为鉴明得失。牢记这句话,你必和始皇帝并肩千古一帝。”刘彻笑了笑,感叹:“始皇帝一统六国,中央集权,实行三公九卿。地方上废除分封制,代以郡县制,同时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对外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修筑万里长城,修筑灵渠,沟通水系,我比之始皇帝相差甚远啊!”陈阿娇反握住刘彻的手,眸色专注,言辞灼灼:“在我眼里,你也很厉害!我相信你有生之年不会比始皇帝做得差!”“那就借阿姊吉言,彻儿会努力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刘彻表情认真,语气异常坚定。“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起身,陈阿娇欲走向门外。刘彻这时说:“我怎么觉得这屋里变化不少。”“是做了些改变,比如如厕和沐浴较之以前尤为方便。”说着,陈阿娇带刘彻去看被叶夏着人改动过的浴室:“你瞧,只需轻轻一按,污物便会清除干净,再有墙壁上装的那个排气扇在,空气中不会留下异味。这是自来水,轻轻扭动就会出水,这是淋浴花洒,这是浴缸,这是污水排泄口。”带刘彻参观完浴室,陈阿娇又带其去看冬日取暖设备:“冬日烧起地暖,屋里会很暖和。不过普通百姓家里,无忧给的建议是烧火炕,这样做饭的同时,火炕的温度会跟着上来,夜里睡在上面不用担心受冻。”刘彻双眼放光:“这火炕一旦推广开,我大汉百姓的冬日将不会再难熬。”“不外出自然不难熬,可这一走出家门,还是得有御寒衣物。”陈阿娇浅声说着:“不过,等无忧说的那个棉花大面积种植开,边关将士和穷苦百姓就都能穿上棉衣棉裤棉鞋御寒,到那时,是真不用再担心被冻到。”“棉花御寒?”刘彻眼里满满都是求知欲。陈阿娇见状,少不了一番解释,继而又说:“无忧买来的棉籽种了差不多有三百亩,回头采摘棉花留下棉籽,估计明年会大面积种植不少。”刘彻听得一愣一愣的,陈阿娇走向门外:“去棉花地和种植无忧说的那个黄金稻谷地和土豆种植区转转,随后我再带你去各作坊瞧瞧。”“黄金稻谷地?土豆种植区?”刘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他今日所见所听令他深觉自己的不足,不然,他为何有很多东西听不懂,只是看了个新奇?“亩产起码二十石和亩产起码三十石的粮食作物,你说叫不叫黄金?”陈阿娇的语气平静淡然,像是在说意见稀松平常的事儿。“怎么可能?亩产二十石、三十石的粮食作物?阿姊,这……这怎么可能?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刘彻目瞪口呆,陈阿娇淡淡地瞥眼对方,说:“具体有没有那么多我眼下肯定不了,只能等到收获时才能知道。”“无忧也不知道?”刘彻问。“卖种子的胡人是那么对无忧说的,但无忧并未全信,说得等到收成后称重,来验证那卖种子的胡人说话是否属实。”“胡人地界上有那等神物?”刘彻不怎么相信。“那卖种子给无忧的胡人是西域某个国家的,而西域并不小,有的国家拥有高亩产粮食作物,咱们也未可知。”陈阿娇解释,这位皇后娘娘并不知她的解释不过是叶夏编的借口。“照这么说,看来得派重兵对那棉花、稻子、土豆这样的农作物和各个作坊进行严密把守。”“别,是不是高亩产,母亲就无忧和我还有你知,你若是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岂不是要广而告之?先就这样吧,待快收获时你再派御林军驻守,防止走漏风声。”思索片刻,刘彻点了点头,接受陈阿娇的说辞。“无忧为大汉做出如此多的贡献,回宫后我要好好封赏一番。”“无忧缺什么?她是你我的孩儿,这辈子什么都不会缺,作为阿爹阿娘,我们只需保护无忧就好。”“这是自然,但我还是得给无忧一些封赏。”“随你便。反正无忧说过,她身上的钱财会全部用来帮助百姓做事,改变百姓生活。”刘彻听完陈阿娇所言,近两个月来不知多少次心生惋惜,为何他的小公主不是位皇子,这样的话,大汉储君的位置非他的无忧不可!天纵奇才,心里又装着百姓,且孝顺纯善,这样一个孩子真得是一国储君的不二人选。两人乘坐马车看完棉花、稻子、土豆及蔬菜瓜果种植基地,又去各作坊参观,至于叶夏,这会儿在新建的学堂里,刚给霍去病等和庄子里及附近村落里近百名少年少女还有四岁以上的小萝卜头们讲完并操作完一个物理小实验和化学小实验,她的目的无外乎是要在这些少年少女小萝卜头们心里种下“科学”的种子,慢慢改变根深蒂固的封建迷信思想,不要把没见过没听过的事和异象,和所谓的神仙挂钩,和妖魔鬼怪挂钩。好吧,就叶夏没少穿来穿去和真正的身份而言,说世上不存在神啊,妖魔鬼怪什么的,有点说不过去,但叶夏至今尚未恢复系统说的那段有关她身世的记忆,因此,自然对什么神啊,妖魔鬼怪一类的玩意儿没有代入感。退一步说,即便世上存在那些传说中的事物,叶夏仍坚信唯有科学可以改变人类的未来,唯有科学才能让人们过上富足安稳的生活,唯有科学才能让时代进步。所以,她把在八福重生的那个大清走过的路和在大景走过的路要重新走一遍,要“科学”二字在大汉的土地上处处开花,免得“巫蛊”事件残害人命。此刻,她着青禾收拾完实验用具,带着所有少年男女和小萝卜头接连背诵两遍珠算口诀和乘法口诀,而后,和霍去病及江齐兄妹还有董偃一人抱着一个吉他,当然,叶夏抱的吉他很小,毕竟她现今三岁多点,大点的吉他虽能抱动,但观感就那么好看了,至于陈鸿三个小魔头,眼里全是羡慕,他们也想拥有一把吉他,奈何他们至今没学会如何弹奏,抱着吉他没卵用。吉他是叶夏画图,由庄子里的木匠做出来的,音质相当不错,且做工精致,叶夏很满意。一首你的微笑真好看被叶夏四人边弹奏边唱起,其他人坐在原位合音,轻快的歌声,动听的旋律自学堂传出,令附近正在参观的官员和刘彻这位帝王无不感到惊讶,不约而同止住脚步,聆听者旋律陌生却极为好听的歌曲。叶夏之所以教霍去病等少年男女和一众小萝卜头们唱你笑起来真好看,真正是想要少年霍去病开心起来,因为就叶夏观察,少年日常很少笑,即便偶尔露出微笑,也带着抹忧郁,根据史料记在,叶夏不难想到,这少年其实很在意自己的身世,毕竟作为私生子,在任何时代都不是件光彩的事儿,加之寄人篱下,好吧,就算其舅父真心待这个外甥,就算少年拥有帝王的宠爱,但少年的心已然是顾忌的,依然会觉得自己生活在他人屋檐下,不能放纵真性情。除此之外,差不多十年后,这个少年的死将会成为历史之谜,有说是被匈奴人刺杀而亡,有说是被卫氏利益集团刺杀而亡,有说是带兵征战匈奴期间染上瘟疫而亡,又有说是被汉武帝秘密杀死,还有说是自杀,众说纷纭,以至于霍去病的死一直是个谜。这些不同的死法,在叶夏看来,都为这位少年英雄的一生感到可叹。只因大多史料在说,汉武帝喜欢霍去病,不过是想培植朝局平衡势力,其首要的便是日后平衡卫青手上的权力,然,霍去病敬重舅父卫青,在得知卫青被飞将军李广之子李敢刺伤,一怒之下,在上林苑当众杀李敢,继而引来汉武帝大怒,且失军心、民心,对其心理上造成不小的影响。总之,霍去病就像是个工具人,夹在皇帝和卫氏集团利益之间,倍受煎熬。本人又少年得意,性格孤傲不恤士卒,没什么朋友,相当于被孤立,有心事无从诉说,打仗不在话下,对政治截然相反,好不敏感,看不透自己可能在被人利用,长期活在孤寂中,要说最终是自杀,不是没有可能。试想想,23岁的年轻人,死前身居高位,奈何因皇帝和卫氏一门的利益牵扯,无强力亲人可依赖,官场上无助无友,为维护舅父杀李敢,倍受军中将士和百姓指责,被皇帝猜疑向其舅父卫青靠拢,生存环境压抑沉闷,再结合自身性特点,精神上估计很难承受住。梳理史料,叶夏就想着通过一件件小事慢慢打开少年霍去病的心扉,让对方不那么敏感,不要总想着把事儿压在心底,独自承受。心胸开阔,万事看得开些,活得轻松,遇事能够冷静下来分析,找到解决之法,而不是憋着,让自个难受。“……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歪头看向少年霍去病,叶夏脸儿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正好霍去病的视线与她相接,一时间心里感到好不温暖。江齐兄妹和董偃在和叶夏相处这段时日里,是越发坚定自己的信念,一生忠于叶夏这个主子,永不背离!他们喜欢叶夏教授的所有东西,做事认真,只要是叶夏吩咐的,都用心做完做好,跟着叶夏学习时,一个个睁大眼睛,把叶夏说的每句话记在心里,努力学习拼音,学习算数,学习农事,学习叶夏教的曲子。他们觉得叶夏教的曲子又好听又温暖,有的还带着股子上进的力量,就如这会儿他们弹唱的少年。“听着怪怪的,但很好听。”刘彻笑说一句。“曲调是有点奇怪,和咱们时常听的韵律不同,不过正如你所言,确实蛮好听的,尤其那一句句歌词,听着温暖又舒服,还上进。”陈阿微笑回应。时间点滴流逝,叶夏指间音符落下,拍拍小手,说:“好啦,现在大家自由活动,别忘记回家后写拼音做算术题哦!”“公主放心,我们不会忘哒!”整齐划一的稚嫩嗓音自学堂传出,叶夏笑眯眯地摆摆手,下一刻,少男少女和小萝卜头们有序离去。“公主……”霍去病走向叶夏,在叶夏对面的小靠背椅上落座,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结果就见奶萌奶萌的小娃娃正瞪着他,不由怔住。“去病哥哥不乖哦,我都说过好多次啦,你要唤我无忧,唤公主我会不高兴哒!”“尊卑有别……”不等霍去病说下去,叶夏就故作奶凶奶凶说:“这又不是正式场合,不讲究什么尊卑。”“那……那好吧!”霍去病挠挠后脑勺,咧开嘴笑:“无忧,我有个阿弟叫霍光,今年七岁,我想把他从老家接到长安来,让他也到这庄子上跟着你学习,你看可好?”叶夏想都没想,直接点小脑袋:“好呀!去病哥哥接霍光哥哥来吧,就住在这庄子上。”霍光,字子孟,霍去病的异母弟弟,这位可是西汉权臣,亦是政治家,麒麟阁十一功臣之首,汉昭帝皇后上官氏的外祖父、汉宣帝皇后霍成君之父,如此履历,无疑是位大人物。想到不日后就能见到历史人物霍光,好吧,是孩童时期的霍光,叶夏是既高兴又充满好奇,据说这位成年后还是有名的美男子呢!脑中跃出“美男子”三个字,叶夏怔了下,随之嘴角微不可察抽了下。少年江齐,后来的江充,及少年董偃,皆相貌俊秀,颇具有气韵,成年后绝对称得上是美男子,而她,竟在有意无意之下,将这两人和即将到来的孩童霍光聚在一起,怕是得有一段日子要生活在这庄子上。说是有意无意,这个很好解释,江齐兄妹的追随,纯属她无意间的行为,是那对兄妹主动要跟在她身边做事,而少年董偃,则是她有意将人带离堂邑侯府,从馆陶公主身边带离,她不想看到馆陶公主辣手摧花,不想看到一个好好的少年因为权势不得不放弃男儿尊严,委身一个年长自己好多的女人。画面太辣眼睛,叶夏不想去想,带离少年董偃,就当是挽救失足少年吧。也免得来日馆陶公主把人送给皇帝刘彻,继续辣人眼睛。叶夏还就不信,这董偃在她身边做事,有朝一日馆陶公主亦或是刘彻,能从她手上要人,行辣眼睛之事。“无忧,谢谢你!”叶夏摆摆小手,一脸天真无辜:“这有什么好谢哒?去病哥哥的阿弟定像去病哥哥一样优秀,无忧都等不急看到小光哥哥了呢!”霍去病怔住,须臾后,他低喃:“优秀?我吗?”叶夏重重地点小脑袋:“是啊,去病哥哥很优秀哒,长得又高又帅,骑射功夫了得,是个很聪明的大哥哥哟!”霍去病被夸得不好意思,脸庞微红,不自在说:“我远不及无忧妹妹优秀。”“才不是,在无忧眼里,去病哥哥特别棒棒!”举起小小的大拇指,叶夏澄澈纯粹的眼睛里写满认真:“无忧是乖孩子,不撒谎哦,去病哥哥棒棒!”江齐兄妹和董偃远远站着聊天,对于叶夏和霍去病说什么,一句都听不到,而他们也没刻意去听两人闲聊。同样的,日常跟随叶夏在侧的宫人,亦远距离侍立。周围没第三个人在,霍去病抿了抿唇,略带些迟疑开口:“无忧……我的……我的身世不太好,你不介意吗?”“为什么要介意呀?无忧不知道去病哥哥有着怎样的身世,但是无忧知道,不管是怎样的身世,都和去病哥哥没有关系,也不是去病哥哥的错。我们是小孩砸,有什么样的身世,是我们的阿爹阿娘带给我们的,我们除过接受没旁的办法,而且在无忧看来,无论阿爹阿娘带给我们怎样的身世,哪怕那个身世在众人眼里很不好,甚至会被人瞧不起,我们自己却不该瞧不起自个,更不应该为此厌恶阿爹阿娘,毕竟没有阿爹阿娘,我们这些小孩砸就无法来到这世上。去病哥哥……”“嗯?”霍去病本静静地叶夏说着,猛不丁听到软糯的小奶音在唤他,不由迎上叶夏笑如弯月的黑亮眼睛。“去病哥哥,你要记得,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何不开开心心过每一天呢?!你说是吧?去病哥哥!”怔愣半晌,霍去病眼底暗藏的忧郁如云雾消散,勾起嘴角,点头说:“无忧妹妹说得对。”他再厌恶自己的身世,但不可否认的是,无忧妹妹说得对极,没有阿爹阿娘,就不会有他霍去病,那他还有必要自恼,对阿爹阿娘生怨?没必要的,一切都没必要,他是霍去病,有怎样的身世不是他能决定的,他要活得坦荡,要用自己的能力让那些瞧不上他出身的人闭嘴!“去病哥哥,你很优秀,无忧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像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耀眼,会让很多很多人看到你是怎样的优秀。”叶夏右手握拳,轻晃了晃,萌萌哒的声音异常坚定:“无忧相信去病哥哥哟!”抬起手,霍去病想要附揉揉小奶娃的发顶,却又滞在半空,叶夏察觉到少年的举动,心里觉得好笑,主动送上自己的小脑袋,对少年说:“去病哥哥想揉无忧的脑袋瓜就揉吧,无忧不介意哦!”霍去病抿唇,黑眸中染上笑意,在叶夏头上轻揉了一把。“我今日会离开庄子,等我再到庄子上时,会带着阿弟一起过来。”“好,无忧等着去病哥哥带小光哥哥来。”“叫他小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