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大卡车开进村,一个个绿色矫健的身影跃下车,取代大梨树村的民兵,护卫从洞穴中搬出的丹药和粮食,以及米面。
“小朋友,那处洞穴真是你发现的?”
叶夏家,一位年近五旬的县领导一脸和蔼地看着叶夏:“伯伯不是怀疑你什么,伯伯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又为什么跑进洞穴,你能告诉伯伯吗?”
迎上对方满是慈爱的目光,叶夏眨巴着澄澈纯真的眼眸,稚声说:
“家里没吃的,我不想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弟弟饿肚子,就带着弟弟上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可以吃的东西,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在看到一只躲在草丛里的野鸡时,就想着把它捉住,好带回家熬汤给家里人喝。伯伯,这就是那只野鸡,”
手指地上瘦巴巴的野鸡,叶夏眼睛亮晶晶地续说:
“看着瘦得没多少肉,可是喝汤也很好的,这样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弟弟就不会饿得没力气,哦,对了,这……这野鸡是不是应该算集体的呀,伯伯?那我不要了,我把这野鸡给集体,我爸是大队长,我是爸爸的闺女,不能犯错误的。”
地上那只野鸡是叶夏打的第一只野鸡,是山里土产的,和空间里的野鸡根本没法比,要是拔毛、去除内脏,就叶夏观察,怕是只剩下骨架。
至于其他的野物,她从山上回家后,第一时间找到三哥,兄妹俩将那几只野物藏到了妥善地儿。
那是她专门给家里人打的野物,等料理干净,再悄悄给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各送只野鸡、野兔过去,让两边的老人滋补滋补。
“真是个乖孩子。”
和叶夏说话说话的县领导笑容和蔼,就听叶夏很是天真得又说:
“我把野鸡捉住后,正要起身找弟弟,不成想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崖壁上有个大大的缝隙,于是我就喊弟弟到身边,带着弟弟走近想看个究竟。”
“伯伯,我当时就是挺好奇的,是好奇心让我带着弟弟过去,到跟前后,我豁开缝隙边上垂落的藤蔓,就发现那缝隙不是缝隙,”
“是个被石块封住的洞口,不知道是不是被野猪啥的给撞掉一块大石头,才露出那么个缝隙,从洞口往里边望,我有看到台阶,就……就没忍住牵着弟弟的手顺着台阶往下走。”
“你不害怕吗?”
县领导笑问。
叶夏不假思索地作答:“怕呀,可比起害怕我更好奇,因为那个洞穴好大好大,我就想着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好东西,结果我一直往洞穴深处走,便看到好多好多麻袋和好多好多白色的袋子。”
那位县领导笑得一脸亲切又问:“怎么想到打开袋子的?”
迎视着对方的眼睛,叶夏清亮的眼睛里写满天真和纯粹:“好奇呀,我好奇袋子里装着什么东西,要是粮食就好啦,那么多袋子,要是全装着粮食,这样崔爷爷就不会因为省口吃的给孙子狗蛋儿,把自个活活饿死,”
为打消对方有可能对她产生的怀疑,叶夏说着,眼睛里泛起泪光,却就是不让眼泪流下来,说:
“我们村好多户人家都已经断粮了,我家……听我妈妈说最多只能再吃两顿煮稀饭……伯伯,两把没脱皮的高粱米和两把红薯干,就是我家七口人仅剩下的粮食,熬成稀饭,稀得和喝水没啥区别。”
村支书五十来岁,姓王,听着叶夏的话,抹着眼角对那位县领导说:
“夏夏是个好娃啊,知道家里没粮食,硬是把自个饿着,剩下饭给她弟弟吃……前个,就在前个,这娃愣是昏倒在院门口,好在她奶给喂了半碗红糖水,才险险捡回一条命。”
只要上面不把粮食和米面拉完,流几滴泪值,更何况就眼下这光景,是个人都想哭,没什么可让人笑话的。
闺女说的话字字句句敲打着江安两口子的心口,忍着满心酸涩,江安心疼地看眼闺女,继而把视线挪向县领导:“是我这做大队长,做爸的没本事,害得社员们和家里孩子吃不上饭,乔书记,我不称职啊!”
“江安同志,乡亲们吃不上饭,这是天灾闹得,和你这大队长可没多大干系。”
说着,县领导走到一旁,与陪同来的几位同志,以及红渠公社的几位干部低声商议了约莫十来分钟,拿出了一个分粮方案,待把这个方案说出,江安和王支书心里虽有点不得劲,但也能理解上面领导的做法。
粮食和米面有限,但受灾挨饿的人太多,他们大梨树大队总不能因为东西是在他们的山头上发现的,就把那些粮食和米面全占为己有。
再者,单单红渠公社就有八个大队,每个大队又有不同数目的小队,真要把那些粮食和米面给整个红渠大队分,怕也只能过活俩仨月,就这还得吃稀得,再掺和点野菜啥的在里面,不然,撑半月都够呛。
“王明达同志,江安同志,你们也别觉得委屈,即便我不多说,你们也知道这饥荒是大范围内的,咱不能只顾着自个而不管其他兄弟姐妹的死活,对吧?再者,上面正在给咱们县调配救济粮,等粮食一到,少不了你们大队的。”
说到这,县领导把目光挪回叶夏身上:“小朋友叫夏夏是吧?”
叶夏点点头:“我大名叫江夏,小名叫夏夏。”
看着她天真可爱的样儿,县领导揉了揉她的发顶,羞得叶夏心里很不自在,面上却始终挂着乖巧大方的微笑。
“告诉伯伯你想要什么奖励。”
这小丫头可是立了大功,发现那个隐蔽的洞穴,从中找到侵略者撤退时留下的大批量弹药,还有那么多粮食和米面,这绝对是大功一件。
试想下,那些弹药要是没被找到,不知哪天突然间意外被引爆,造成的后果绝对不小。
至于那些救命的粮食和米面,就不用多说了,总之,小丫头的功劳是不容忽视的,必须得给予奖励。
叶夏眨眨眼:“奖励?我为什么要奖励呀?那些东西不是我的,只是我意外发现的,伯伯,我不能要奖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经常教导我,要做个好人,做个对国家,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我不要奖励。”
摆摆手,叶夏望向爸爸妈妈,见皮肤黝黑,相貌俊朗的父亲和皮肤有点蜡黄,五官难掩秀美的母亲,都欣慰地朝她点头,不由抿唇,害羞得笑了笑。
她今个可没少吹爸爸的彩虹屁,刚才又连带着吹了吹爷爷奶奶,以及妈妈的彩虹屁,不难想象,眼前这位县领导肯定会对她家里人留下好印象。
同时,她爸爸在大队的工作以后肯定会更好做。
有个大队长爸爸,在这年代无疑是件好事儿,但……但也有不好的一点,就是上面有什么好事,他家兄妹势必得靠边站,否则,社员们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意见,觉得她爸利用手上的权利,给他们兄妹谋好处。
譬如过些年由大队推荐上大学,再譬如戴大红花,穿绿衣服什么的……反正,类似这样的好事儿,他们兄妹别想沾边。
如是想着,叶夏在心里算着她家大哥、二哥的高中毕业时间。
大哥十四,在镇中学读初二,也就是说六三年可以参加高考,但大学只能上一半,除非大哥跳级,且连跳两级,这样大学就能顺利毕业,就能分配工作。
二哥十二岁,在村里读六年级,要想大学毕业,起码得跳四级,这对二哥来说,有点难度。
至于三哥太小,读大学暂时不用想,她自个嘛……先这么顺其自然地过活着就好。
小豆丁……慢慢来,不急。
“奖励是少不了的,这样吧,等伯伯回到县里后,研究下,看看给你什么样的奖励好不好?”
县领导笑容温和,说着,再次揉了揉叶夏的发顶,而后带着同来的同志,在王支书和江安陪同下走出堂屋。
夜幕落下前,由县上和公社的同志监督,村干部操作,大梨树大队的社员,每户差不多分到二十五大米、二十五斤两白面。
原本把粮食也准备往下分点,熟料,当那位县领导和县上来的其他同志打开麻袋抓起一把粮食看时,无不赞叹颗颗麦粒饱满,实在是粮种的首选,因此,决定把粮食作为粮种分发给大队保管,取消给各户分配。
好的粮种播种后,来年能收获更多的粮食,那一袋袋粮食除过分给大梨树大队后,就和剩下的米面一起被拉往县上。
“这就都拉走了,领导也不说给咱多分点,我家嘴多,分那么点米面哪里够吃啊!”
望着越开越远,长龙似的卡车车队,有社员哭丧着脸念叨着,很快,就有社员接话:“不够吃,就省着点吃,要不就找粮店换点粗粮,比起咱们现在有这么些米面,其他地方的人还不知怎么饿着呢。”
“是啊,咱们能分来这些米面,还是多亏了夏夏那丫头,要不是夏夏发现山上有那么个地方,咱村的日子怕是难熬啊!”
“是这个理儿,夏夏那娃儿是个好的,我们得记着娃儿的好。”
“你们说那些发霉的粮食和米面,还有那什么铁皮罐头,上面会咋处理?”
“县里来的干部不是说了么,那些东西早过了保质期,里面有毒,得全部销毁。”
“可惜了,要是那些没坏掉,咱们也能尝尝那铁皮罐头的味儿。”
“想吃肉啊,做梦比较实际!”
分到米面,社员们脸上有了笑容,扛着自家分来的米面,满是菜色的脸上都挂起了淡淡的笑容,就连瘦弱佝偻的身板,这会儿也一个个挺得笔直,脚步轻松,往家走。
……
“姐姐,我什么话都没说哦!”
江学行确实一直抿着嘴巴,被二哥江学言攥着小手,乖乖站在大哥二哥中间,听着姐姐回答县里来的大干部问话,看着那些伯伯叔叔们从他家离开,这不,等江安扛着自家分的米面回来,小家伙这才打开话匣子,向姐姐邀功。
叶夏朝弟弟眨眨眼,见三个哥哥都盯着她看,不由心虚,嘴里嘀咕:“你们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呀?”
江学慎直接开口:“不给咱爸妈解释解释?”
歪着头,叶夏一副懵懂样儿:“解释什么?”
江学谨被她古灵精怪的样儿逗得很是无奈:“你三哥背的那只背篓,清楚了吗?”
“是我打的呀,这没什么好解释的,不信你们问小五。”
叶夏无辜脸,却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哥哥们看来不好对付呀,肿么办?
神助攻江学行扬起他奶萌奶萌的声音,看着哥哥们说:“姐姐没撒谎,我有看到姐姐用石子打野鸡野兔,我没撒谎哦!”
小豆丁不过是看到她拿石子当着三哥的面打麻雀,这会子,倒是一本正经地在哥哥们面前撒谎,棒棒哒,我的弟弟,知道帮姐姐说话。
重生六零:俏田妻,老公宠上天!book5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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