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是中午，像条死鱼趴在地板上，撑起身体只觉全身酸痛，宿醉后的觉是头疼欲裂，缓了好久我站起身来，丽丽家的客厅简简单单，两张灰白色小沙发，一张小茶几，门口有个木质的鞋架，有个大冰柜，原本我想开冰柜找水喝，却发现冰柜如也，没有饮水机，没有电视，来到厨房灌了两口自来水，又洗了把脸觉醒不少，厨房也很干净，有天然气灶，一口锅，一只小电饭煲，开橱柜，有一袋未开封的大米和几副碗筷，可是却没有蔬菜与调料，垃圾桶里有吃掉一的盒饭。

我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一个女孩远在异乡，自己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没么朋友，也没么娱乐，买了一袋米想要自己饭，然后发现自己本不会，无奈只好买了盒饭。吃到一时，突然没了胃口，或许是想家了，剩下的只能丢掉。

的卧室也很简单，两个枕头，一床子，以及露出边角的床单，一个图案也没有，朴的色条纹，一个小衣橱和小书架，床头上有一应该是最看的《三毛》，另一个角落是的笔记本电脑旁边一个纳盒里摆满了，袋装的，不含糖的，溶咖啡，连一张明星报也没有。

开卧室的窗帘，有个小阳台，晾着的衣服，还有一株小小的绿植，这可能是陪伴的唯一生命体了。

丽丽在小沙发上蜷着像只小猫咪，睡得很熟，我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的眉毛，睫毛，小巧的鼻头，紧闭的嘴，的额头，的下颌，小小的耳钉以及散乱的长发，然后我把抱到了床上，天气太热，没有给盖子，我带上门然后离开。丽丽住的是电梯公寓，干净卫生，小区里有园，不的小开得正艳。

我走在家的街上，突然觉头晕目眩，一阵恶心，眼中像是没有了焦距，我停在原地迷失了方向，脑中还剩下的是身后小店的流行音乐，卖声，招呼声，不远处有人吵架，马上汽车的鸣笛，最后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胃中一阵翻腾，随凌晨四点的酒从口中喷射而出，经过胃的发酵后，恶臭难闻，我跪趴在地上已经无力站起，当时我心里直骂“奸，卖我假酒。”的时候。

有人轻轻拍我的背，又将我扶起，可我眼里全是眼泪，看不楚是谁，只是觉得熟悉，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我俩跌跌撞撞还是走了家。我租房子的地方，是个城中村，人口密，小巷子像蛛网密，最小的巷子只能一人通过，若是到了晚上小巷全是各种垃圾，住在这样的地方我几乎天天可以闻到下水道的味道，楼道中不何处又会传来的俗又下流的声音。这样的地方也有好处，个月房租水电加起来还不到五。

我开出租屋的门，想招呼我的朋友进来坐，尽管我的房间比狗窝还乱，可是我头本就没人扶着我，我试着努力想，记忆出现在一年前，差不多的场景，是小把我扶来的，毫不犹豫的我给了自己一把巴掌，小明明已经死了。

简单冲洗了一下，顶着沉重的脑袋，我爬上了床，睡梦中我好像到我的童年，有一个小孩永远都远远看着我，这个小孩就是我的朋友小。

叮铃铃的学铃声响起，一大群小孩子背着书包，冲出校园，他们成群结队地，三三两两的，有的直扑到家长们的怀里，有个小女孩想要娃娃，开始撒娇，另一个小男孩想要吃零食，他开始耍赖，果然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大人们大多选择妥协，我和同村的小伙伴们结伴而行，一个人，摸摸身上还有爷爷给的五毛零钱，买了只冰棍，【个小矮人】，里面有块雪糕，我们的规矩是谁出钱，谁就吃最大的一块。

我们一吃着溜达着家，很快我发现了有个小男孩总是跟着我们，看着我们的雪糕，他小心地咽着口水，却又不敢靠得太，我将剩下的一块递给他吃，他怯怯的不敢，可他终还是个孩子，抵挡不了雪糕的诱惑。小伙伴问他“为么跟着我们！”

小嘴里含着雪糕，含糊不的答“爷爷说，跟着你们就能家。”

原来他是跟我们一个村的，我很奇怪为么以前没见过他，家后爷爷告诉了我原因。小的爸爸胡混子，是个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不干正事的二流子，这样的人肯定没人愿意嫁给他，眼看年过四十还是个棍，胡混子也开始着急，后来不道胡混子出去怎么拐了个外女人来。

外女人没过多久就有了身孕，胡混子总是正经了一点，可后来小出生不到年，外女人趁胡混子晚上出去牌跑了。胡混子赶紧去追，只是这一去就没了音讯，几个月大的小只能由他的爷爷照顾，那是个走都费劲的瘸腿老头。瘸老头背着嗷嗷待哺的小，拄着满是虫眼的拐杖，走了三十公里的到了城里，他们在城外一座破庙落脚，听说瘸老头当过兵，参加过抗援朝，他身上还存着军人最后的自尊，尽管他吃不饱穿不暖，但他依旧没有乞讨，他天背着小，穿梭在城里的大小街道，拖着一口脏不几的小板车，板车里装的是他捡来的塑料瓶。

小就如他的字一样顽地活了下来，慢慢小会走了，会说话了，但他学会的第一件事情是捡瓶子，运气好的话一天可以有十几块的入。这样的生活小过了五年，直到胡混儿出狱。

胡混儿没追到外女人，来的上饿得不行，就偷了一辆自行车，人赃俱获当场抓，因为之前已经有案底，所以坐了五年牢。

胡混儿这次老实了很多，了自己的父亲和孩子，家里有地有田，虽然没么入，但一家人不至于饿肚子。小开始跟着我们一起上学，学。

有一次，我去小家里玩，他带我看了他从城里带来的宝贝，满满的一个小箱子，少个轮子的小汽车，缺条腿又缝起来的小熊，人丢掉不要的小卡片，枪管破裂又粘起来的小手枪，还有好多五颜色的弹珠和一些记不的东，看过之后我十分看不起地说“这都是么破烂玩意啊！跟我来，去我家玩。”

到了我家，我向他炫耀我爸爸给我买的电动小汽车，足球，还有爷爷的木板车，一套的丛奇兵，飞机，坦克，以及各式各样的士兵

后来，小八岁的时候，瘸腿爷爷中了风，瘫痪在床，胡混儿为了赚钱跟着人外出工了，农村是懂事的孩子，是可怜，小不跟我们一起上学和学了，因为他有很多事情要，家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帮爷爷翻个身，擦擦身子，猪草，剁碎，喂猪，挑水，洗衣服，饭，洗碗，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应该要的一切。

2000年夏天，胡混儿出事了，从工地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包工头卷着钱跑了，老乡们只带来胡混儿的骨灰给小。那年小十岁啊！小成了家中的顶梁柱，村长想要养他。

小小年纪小已经有了同年人没有的成熟他说“谁养我的爷爷，我就跟谁！”这让村长犯了难，因为村长家自己也有二老要供养，后来通过开会，村里人决定一起养小爷孙俩。

那以后小开始在村里吃家饭，吃之后包家给爷爷吃，他的学费是村里筹的钱。可是读到小学毕业他决定不读了，不管谁来劝都不管用。

初中时我开始住校，听爷爷说小开始学习种地，他很能吃苦，大热天也在地里干着，身上的皮掉了一层又一层。有一次我问他“你的学习成绩也不差，跟我一起继续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