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太瞄了一眼自家女儿，心里立时乐开了花。</p>
杜小鱼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幅情景，方锦蓉面色泛红的看着李锦，一副手足无措的摸样。</p>
跟那次来堂屋里，在她面前，下颌收着的样子完全不同。</p>
是的，她认出方锦蓉了，就是那日跟着牙婆，想来府邸做丫环的那个姑娘。</p>
虽然打扮不一样了，可是方锦蓉的容貌还算突出，她仍是记得，只没料到却会在这里又重新遇见。</p>
"县主夫人，小的送你出去。"伙计殷勤的跟过来。</p>
听到那句称呼，方锦蓉脸色一变，略一偏头就看到了杜小鱼，后者冲她微微一笑，目光闪烁，她嘴角忍不住要抽搐起来。</p>
怎么会那么巧？县主夫人也来铺子里买锦缎吗？</p>
"夫人，这是方太太。"李锦笑着给双方介绍。</p>
看起来两人交情还不浅，方锦蓉很是紧张，其实方太太更紧张，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县主夫人会在铺子里，而且跟李锦还是认识的！</p>
自家女儿那日做了什么事她当然知道，而且也知道杜小鱼见过方锦蓉，但想到并不认识，也就没有往深里去担忧，结果就遇上了，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方太太捏着帕子，眼睛扫过方锦蓉，带着埋怨。</p>
杜小鱼当没看见，笑意盈盈的过来，叫了声方太太。</p>
方太太蹲身万福，见方锦蓉愣着，忙伸手扯了她的袖子，又对杜小鱼道，"小女疏于管教，是奴家的不对，还请夫人见谅。"</p>
只是没有立刻行礼，哪儿谈得上什么管教？方太太这是在为上回的事情道歉，杜小鱼心知肚明，笑道，"方小姐看着像是爽直的人。"</p>
没有什么严厉的话，方太太的心略略放松了些，那日是晚上，兴许县主夫人并没有看清楚也说不定呢。</p>
"不过方小姐好似有些眼熟。"杜小鱼微微眯了眼，"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p>
对面二人立时又变了脸色，方太太弄不清楚杜小鱼的心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方锦蓉向来胆子大，做过的事情没有不敢承认的，见杜小鱼如此说，性子里的倔强又冒出来，怒目而视。</p>
不就是想做丫环吗？反正她又没看到，还能定罪不成？</p>
方太太急的不行，用力扯着方锦蓉的袖子。</p>
李锦看得一头雾水，这方家小姐怒气冲冲到底是为哪般？而且，居然敢对县主夫人这样，可见是极为任性的。</p>
杜小鱼没多作停留，笑了笑就走了。</p>
方太太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趁着挑选锦缎的时候，很快就问起李锦，"你跟县主夫人..."</p>
"实不相瞒，我以前是在夫人娘家当雇工的。"李锦也不隐瞒，照实说道，</p>
方太太倒吸一口凉气，竟然那么熟！后面挑选锦缎的心思都没有了，随便选了几匹布就从铺子里出来。</p>
一路上，方太太就没好脸色给自家女儿看，难得有个看得入眼的，却还是没有一个好的开始，难怪老爷常说这个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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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蓉也很郁闷，哭丧着脸道，"娘，我又没有想到会这样，若是早知道..."</p>
"早知道，早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如今知道错了？"方太太瞪起眼，"我看你这辈子都难以嫁出去了！"</p>
"我这不是为了气气爹吗？"方锦蓉摇着方太太的手臂，"娘，你去找县主夫人说说情，她要是不把这事告诉他，这不就行了。"想到李锦的形容，她脸颊又红起来，"娘，我以后一定好好的，行不行？我再也不犯错了！"</p>
方太太叹口气，看得出来，女儿是确实喜欢李锦，她这辈子的心愿无非是看女儿高兴的嫁出去，又哪儿不会为她真心着想？</p>
"罢了，让我想想看。"县主夫人是新婚，那次成亲他们方家也送了礼的，后来被退了回来，县主是个少见清廉的人。</p>
方太太拧起眉，听说县主夫人家境也不错，看来钱财是入不了他们的眼的。</p>
杜小鱼这会儿心里也满是疑惑，没想到那日想来做丫环的居然是方家的小姐，真真是怪事！</p>
她想起刚走出里间的时候，方锦蓉脸上的表情，眉头又皱了起来。</p>
分明是看上李锦了啊！可那天到底是为什么呢？</p>
晚上，李源清回来，她就问起方家来。</p>
"方家？"李源清摇摇头，很肯定的道，"不曾来往过。"</p>
"我翻了下上回咱们成亲的礼单，原来方家还送过礼的，只并不认识就退了回去。"</p>
他不知道杜小鱼为什么会问这些，"怎么，今日出门遇到方家什么人了？"</p>
杜小鱼点点头，但也并没有说方锦蓉的事情，只道牛富孙是方老爷告知李锦的，今日又在铺子里遇到方太太。</p>
李源清便没有多问，换洗了身衣裳，去了书房看书。</p>
这一看又是到很晚，杜小鱼等不到他来，便起身端了茶过去，见他正聚精会神的在思考什么，手里并没有拿着书。</p>
"你这几日都睡得都很晚，早上又要早起，不累吗？"</p>
他抬起头，脸上有些疲倦之色，却向她微微一伸手。</p>
杜小鱼便偎入他怀抱里。</p>
"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烦恼，不能跟我说么？"她绕着他的头发，那发丝不软不硬正正好，不像自己的那样硬直。</p>
他把脸贴近她，"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说。"</p>
看来像是没有整理清楚，杜小鱼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搅你了，你不要忙的太晚。"</p>
眼见她要从身上下来，李源清却笑了，"难得你这次这么主动，我怎么还能晚睡？"说罢抱着她往卧房而去。</p>
大红的帐幔放下来，遮掩住氤氲的春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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