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死皮赖脸不走,屋里两人也不敢真把他给打残,杜显收了铁铲就要去关院门,眼不见为净。</p>
谁料邱长荣也不怕手被夹到,让也不让,只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p>
杜显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好好的砸我们瓜,咋的那么丧德呢!"</p>
"老大哥,我,我错了,你们原谅我这一回中不中?"邱长荣连连作揖,"砸了多少瓜我全数赔你们,啊,不,双倍赔,行不?"</p>
看他态度也确实诚恳,杜显摆摆手,"罢了,你既然做到这个程度,"他回头看一眼杜小鱼,"小鱼啊,咱们就不跟他计较了,把该赔的赔了,如何?"</p>
杜小鱼微微一笑,"爹,你怎么不问问他好端端的干啥来道歉?他要是不说咱们也不会知道的,对不?"</p>
杜显愣了下道,"这孩子,做错事么总有良心发现的时候。"</p>
邱长荣脸上闪过丝尴尬,又顺杆子往上爬,"老大哥说得对,我自从做错事以后那是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怎么也觉得该来道歉的,还是老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啊!我是真知道错了,还请小鱼姑娘也别把这事再放在心上。"说着就要往里走,一边从怀里掏银子,"老大哥,你看,这些够不够?"</p>
共拿了四锭银子出来,杜显向来老实,不占便宜,只取了其中一锭二两重的道,"这就够了,咱们也不要你多赔,以后别再做这些龌龊事!"</p>
赵氏冷冷瞧了眼邱长荣,转身进屋去了。</p>
杜小鱼也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得整理挖来的草药,有些是要种植的,还有些是晒干要卖去药铺的。</p>
"你还有事?"杜显见邱长荣还不走。</p>
"是啊,有件事要小鱼姑娘帮忙。"邱长荣满脸通红,想他在村里平常哪儿不是别人求着他问种田的事,没想到今儿却要在一个小丫头面前低三下四的,他咳嗽几声,走到杜小鱼身边,小声道,"小鱼姑娘,你帮着给姜二公子说声,让他放了我老岳丈吧!"</p>
姜二公子,老岳丈?杜小鱼听得一头雾水,旁边杜显也是奇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家小鱼岂会识得什么姜家的公子?"</p>
邱长荣狠狠捶了下脑袋,叹道,"你们家儿子可是认得的!如今姜二公子把我老岳丈扣着,说砸破他们家劳什子的贵重瓷器,要拿几百两银子来赔,不然就押去衙门打板子。可怜我老岳丈一把年纪如何承受得了?"他一抓杜小鱼的胳膊,"小鱼姑娘啊,你就原谅我吧,不然你二哥不饶我,姜二公子就不放人呢!"</p>
原来是杜文渊,杜小鱼恍然大悟,早该料到是他,不然还有谁会去收拾邱长荣,而且这砸瓜的事情也只有他晓得,不过姜二公子又是咋回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交上的。</p>
她甩开邱长荣的手,"原谅你不难,不过你真知道错了?"</p>
"知道,知道,真错了。"邱长荣焦急万分,他老丈人的事情也是今早才得知,家里美娇娘哭个不止,他一向又疼爱这个娘子,指东不敢往西的,怎敢不上门来求?</p>
"好吧,那我问你个事情,"难得有机会她不会放过,杜小鱼道,"你种寒瓜是有经验的,我问你,一般寒瓜最容易得些什么病,又是怎样来治的?"记得那次去买种子,他就说起生虫的事,可见是藏着不少,问出来也好造福大家,又道,"还是写下来稳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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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长荣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喃喃道,"这个,这个..."</p>
"你不愿答也行,下回再来的话,我可不止问这一种。"</p>
她虽是小丫头,可语气绝不是像开玩笑,邱长荣一狠心道,"罢了,你拿纸笔来,我写下就是。"</p>
等他写完,杜小鱼拿来一看,点点头,"好吧,我明儿就去找二哥。"</p>
邱长荣的脸早已成菜青色,甩着袖子恨恨走了。</p>
杜显这才道,"女儿啊,你这是不是做的太过了?"这些经验可是吃饭的根本,拿了等于断人财路。</p>
杜小鱼哼了声,"他又不是只会种寒瓜,"又道,"再说,爹你看他那样儿真像是知错的?不问白不问,种寒瓜也多些底气,以后吴大娘,庞大叔若也要种,可不是好事呢!谁让他藏着掖着,谁也不肯帮。"</p>
杜显听着也有道理,拿过来看一看,忽地道,"不会是糊弄人的吧?"</p>
"倒没有,我看农书上也提到这些,不像有假。"邱长荣那焦急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他确实一心要救岳丈,而这问题又是她突发所问,他哪儿有时间造假,也没见笔尖停顿,完全是一挥而就写成,所以应是真的。</p>
"这就好。"杜显拍拍她脑袋,笑呵呵道,"你这孩子就是主意多,下回种寒瓜可放心了,明儿我跟你一去县里。"</p>
赵氏听他们又要去飞仙县,立刻就动手发面做包子,一直忙碌到深夜。</p>
第二日,两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先是把带来的东西卖掉又采购了些日常用品,接着便去万家等杜文渊从书院回来。</p>
不过书院要到傍晚才放人,杜小鱼闲着无聊又听说杜黄花在红袖坊,便要去那边看看她。而杜显在跟万老爷下棋,万太太就笑道,"芳林,你带着小鱼去,别老闷在屋里。"又唤了丫环陪着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