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看着抱着白氏痛哭失声的叶吟霜，于清瑶不由发出一声低叹。</p>

前世里，她们曾彼此怨恨。甚至于清瑶曾一度认为自己所有的不幸，都因这女人的毒辣狠手。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叶吟霜很是可怜。</p>

初嫁时，叶吟霜也是满怀憧憬吧？可惜现实就是现实，想得再好也不可能真的成为现实。前世里，是于清瑶深陷绝望的深渊，无法自救。而现在，则是叶吟霜自己陷入了泥沼。只不知，她到底能不能从那深不见底的泥沼中爬出来……</p>

于清瑶正在心里想着，白氏已经抬起头来，脸色虽然有些发白，却尽是凶悍的表情，“都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哭吗？！”</p>

毫不掩饰，她叫得既悍又狠，倒把殿前的几个香客吓了一跳。还好几个香客衣着普通，都不似有背景的人，被白氏一吓，就忙扭过脸去，也不曾同白氏计较。</p>

白氏冷哼着，拉了叶吟霜，扭身就走。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瞪着于清瑶，沉声道：“二小姐，我们家丫头这几日精神不济，刚才一时失态，说了些不着调的混话。二小姐不会不识趣，到处乱传瞎话吧？！”</p>

于清瑶目光微闪，好似没有看到白氏的冷眼，只是淡淡道：“伯母放心，刚才吟霜妹妹说的那些话，我会只当没有听到……您是吟霜妹妹的亲娘，总是会为她考虑的——不是吗？”</p>

看到白氏一声冷哼，理都不理地转身走了。于清瑶不由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句说得实在是多余。提那个做什么？事情到底会怎样，她这个外人，根本就没资格去过问。</p>

叶吟霜是会与杜东元和离也好，还是为着物质上的享受，一直忍下去也好，与她又有什么相干呢？</p>

摇了摇头，她扭头看着面露担忧之色的沈秀娘，柔声道：“娘，不用理会的，不与我们相干的。”</p>

“总是一场亲戚……”想起进京后听到的那些传闻，沈秀娘摇了摇头，“叶家的二女儿不还是你二嫂吗？”</p>

“二嫂她……”于清瑶抿起唇，没有说对于叶如霜而言，叶家根本就不是令人眷恋的家。</p>

扶了沈秀娘，在大雄宝殿进了香，拜了佛，就转到后园。</p>

一路上，于清瑶笑问沈秀娘到底在佛前许了什么愿，沈秀娘却只是笑而不答，任于清瑶撒娇也不肯答她。</p>

“其实娘就算是不说，我也猜得到。总是为念奴求佛祖保佑他平平安安地长大……”看着沈秀娘微笑，于清瑶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又低声道：“还有我腹中的孩子顺顺利利地生下来。或许，还要我婚姻和顺，一世快活……娘，你怎么不为自己求求佛祖？！叫他保佑你平平安安？！”</p>

沈秀娘一笑，捋着她额前的碎发，笑道：“难道你没有为娘求佛祖保佑吗？”</p>

闻言，于清瑶就吃吃地笑了起来，“我不只求佛祖保佑娘，还求佛祖保佑杨大叔能陪着娘过好下半辈子呢！”</p>

饶是年纪大了，沈秀娘也不由面上发烫，轻轻推了下于清瑶，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p>

母女俩低声细语，漫步后园，看水畔石下，那一丛丛、一畦畦的菊花，只觉今次不虚此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