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看着沈秀娘，于清瑶垂下眼帘，虽然想笑，可是嘴角却到底还是没办法翘起来。</p>

“娘，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快乐……”</p>

“清瑶，”按住于清瑶的手，沈秀娘柔声道：“清瑶，我这六年来，最开心的就是今天！”</p>

猛地抬头，于清瑶看着沈秀娘，眼中泪光闪动。目光相对，沈秀娘不由抿唇微笑，“傻丫头，我盼了六年，能再见到你，又知道你有了这样的好归宿，真的很开心了。”</p>

抬起头，看着林华清，沈秀娘温言道：“华清，我知道你也是为念奴的前途着想。不过，虽然我们日子过得不是多富裕，但让念奴上学堂的钱还是有的……”</p>

林华清闻言，就笑了起来，“娘说得是，是我刚才失言了。”</p>

杨老实听着沈秀娘的话，抬起头，看看林华清垂头认错的模样，忙道：“他娘，说啥呢？让孩子心里头不自在……”虽然是在抱怨，可是看着沈秀娘的眼神却是极温柔。想来也是感受到沈秀娘对他的维护之情而开心不已。</p>

眼见两人目光相对，脸上都露出笑容。于清瑶忽然间就想通了。</p>

虽然她心疼娘，想为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或许对娘来说，这样生活在陋巷，做着小买卖，陪着老公、儿子的日子才是她真的想要的。至少，在这里她是真的自由。</p>

她轻轻吁了口气，笑着握住沈秀娘的手，“娘，我不勉强你一定迁回汴京。不管我们是不是住在一起，你始终都是我娘，我是你女儿。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日后你总不能连我来探你，都不准吧？还有，你难道就真的不肯往汴京探望女儿吗？”</p>

“要的要的，”沈秀娘还没回答，杨老实已经一叠声地叫道：“自然要去探望你们的！再怎么着，逢年过节，总还是要在一起过的……”看着于清瑶的眼神，满是和善的笑意。</p>

瞥了他一眼，沈秀娘抬手摸着于清瑶的发梢，眼底尽是温柔的笑意。</p>

这一夜，沈秀娘没有在家里住，而是随着于清瑶回了“云记”。虽然于清瑶不介意住在杨家，可是到底太挤，也简陋，沈秀娘却是舍不得让于清瑶受这个苦。</p>

吩咐厨房送了滚汤的水，于清瑶亲自调了水，侍候沈秀娘沐浴。沈秀娘起先还推拒，架不住于清瑶坚持，就由着于清瑶为她搓背。蒸蒸水汽，迷离了眼眸，可是她的嘴角，却一直是翘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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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如水，两母女头并着头，枕在枕头上，低声说着话。呢喃低语，竟似说也说不完似的。</p>

“真的是长大了，是大人了……”薄薄的中衣，掩不住的玲珑曲线，让沈秀娘目中温柔更甚，尤其是在目光落在于清瑶颈上那块玉佩时，更是柔若滴水。</p>

“我还记得，那年特意做了好几件中衣还有……”目光在于清瑶的胸口扫过，沈秀娘低笑：“现在可是穿不了了。”</p>

于清瑶吃吃地发笑，倚进沈秀娘的怀抱。像个孩子般耍赖，不肯起来。</p>

小时候，她很想这样躺在亲娘的怀里，可是却根本没有那个机会。现在，她终于可以这样赖在娘亲的怀里，不怕被人看到传出小话去……</p>

“原来，躺在娘怀里是这么舒服……”</p>

夜深人静，于清瑶睡意朦胧，睁开眼，看到灯下的身影，不由撑起了身。</p>

灯光下，沈秀娘半垂着头，正在细细缝补着什么。于清瑶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秀娘是在新做一件肚兜。夜深人静，也不知她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布，或者，是中间出去过，她却不知道……</p>

没有开口叫人，于清瑶只是躺在床上，侧着身，看灯下的沈秀娘。看着她细细缝补的模样，看她低下头咬断线的侧影……</p>

心中只觉宁静无比。</p>

是什么时候，又睡去的，她已记不清楚。只是第二天醒来时，心里仍是暖暖的，依稀记得，昨夜是个好梦……***（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