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陷，溃兵混乱成群，冲撞民宅，折辱妇孺。贱内彼时不知我即将陷城，所以毅然自裁火焚，宁死不为贼兵所辱。月前，我已经与糜氏兄弟共同收敛贱内尸骨，下葬下邳城北。糜氏嫁入我家，不曾安稳一日，每每忆起，不禁湛然泪下。成校尉，无须再言也！”刘备眉角渐渐皱起，声音越发冷漠。</p>

成廉不曾察觉刘备异状，继续疑惑追问：“刘豫州糜氏妻已经下葬？糜氏兄弟所收敛的尸体，可否百分之百确定是刘豫州糜氏妻。”</p>

“尸骨虽然为烈火烧残，面目难辨，但是贱内头饰、玉佩尚存。有头饰、玉佩佐证，自然是贱内尸骨，难道成校尉另知其他隐情？”刘备反问。</p>

成廉目光一亮：“面目难辨，头饰、玉佩尚存？这就对了！刘豫州糜氏妻，如今尚存活于世间。”</p>

“嗯，成校尉此话怎讲？”刘备浑身一震。</p>

成廉略带兴奋说道：“扬武将军萧言后院私藏一位十五六岁女子，名唤鹿小米。米者，糜也；鹿米者，亦是麋也！萧言攻陷下邳，偶然掳获此女，因贪其貌美，即时揽入怀抱，藏入内院。彼时我见鹿小米，只觉面貌熟悉，似曾在哪里见过。后来我部活擒高顺，自高顺口中拷问细节，方才得知原来鹿小米不是旁人，正是刘豫州你糜氏妻！”</p>

“成校尉说贱内未死，如今藏在萧仲达那里？”刘备略偏面颊，斜视远处糜竺、糜芳等两人。</p>

成廉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正是。据闻萧言此人极其好色，昔日夜袭成德，就曾强娶袁术幼女。糜氏……”</p>

“夺妻之恨，乃是生死大敌。萧仲达真若私藏糜氏，我刘备自当与他不死不休，只是……如果没有记错，成校尉应当任职萧仲达帐下。身为人吏，成校尉怎却突兀泄漏萧仲达隐情？”刘备脸色阴沉，强硬截断成廉，怒气冲冲质问成廉。</p>

成廉连忙解释：“刘豫州不知，萧言走矣！”</p>

“走矣？萧仲达欲去哪里？”刘备愕然。</p>

成廉详细说道：“我来见刘豫州前，三千巢湖兵已经拔营南回巢湖。萧言属将太史慈遣使告我，欲使我携军南归巢湖，但是我成廉怎会舍弃曹公，随萧言南去穷乡僻壤的巢湖？三千巢湖兵私自退军，萧言或起割据之心矣！曹公远见卓识，必然不会纵容萧言南去，数万大军旋即将要围剿三千巢湖兵也！”</p>

“我为萧言属从，恐将为其受累，是以急来相见刘豫州。恳请刘豫州念及吐露密情，救我活命！”</p>

刘备惊诧张大嘴巴：“萧仲达无令退军巢湖？此事当真？”</p>

“千真万确，我来见刘豫州前，三千巢湖兵已经向南开拨。”成廉答道。</p>

刘备斟酌片刻：“贱内为萧仲达所掳，可是成校尉亲见？又有几人知晓此间辛密？”</p>

“巢湖兵之外，只有我一人知晓。事关刘豫州名誉，岂敢随意说与外人听！”成廉答道。</p>

刘备顺势拦住成廉：“妻妾为人所辱，脸面无光，还请成校尉隐蔽说话。”</p>

成廉正欲埋汰糜氏不足惜，却忽觉心口一凉，继而腹胸传来刺骨疼痛。成廉低头俯视，恰见一截利剑刺没他心胸，而剑柄赫然由刘备所握。</p>

成廉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刘备：“你……”</p>

刘备左手捂住成廉嘴巴，右手用力旋转剑柄，绞断其五腑六脏。待至成廉目光渐渐灰暗时，刘备方才贴着成廉耳边，低声说道：“我刘备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受制于一名弃家淫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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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卷第二百二十二节，四条二，意外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