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功勋第一（九）水淹下邳</p>

不知不觉，曹操已经兵围下邳数十日。</p>

时至十一月中旬，豫州边界次第传来警讯：河内张杨，集兵东向，或将渡河进击河南郡、颍川郡；南阳张绣，重新夺回堵阳、叶县、鲁阳诸地，随时可能出兵侵袭颍川郡；袁术亲督万余步骑，攻拔淮陵，渡河北上，进军徐县，助势下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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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曹操心中大敌袁绍，此时尚且亲督数万步骑猛攻公孙瓒，无暇南顾。</p>

初，曹操蕲阳大败袁术，兼并陈、梁、沛、汝南四郡，称霸兖、豫，挟天子以令诸侯，渐渐引起袁绍忌讳。为对南方曹操施压，袁绍主动向公孙瓒传递和好信号，双方变仇雠为盟友，以便他从冀北战场抽出兵力。谁料，公孙瓒看准曹操、袁绍即将分崩，且他又自恃易城城厚，冀州兵无法攻克，所以公孙瓒断然拒绝袁绍和好之情，誓不于袁绍妥协。后方不靖，袁绍如何南来威压曹操？于是，袁绍见解仇公孙瓒不能，立即集结冀州所有兵力，向公孙瓒发起总攻。</p>

此时此刻，曹操固然与吕布僵持于下邳，而袁绍却亦与公孙瓒僵持于易城。</p>

虽然强敌袁绍陷入公孙瓒泥潭，久攻易城而不克，但是张杨、张绣、袁术三方势力，曹操亦不敢随便轻视。前有下邳坚城难克，后有张杨、张绣、袁术三患，左有臧霸数千溃兵虎视眈眈，右有陈登数千淮南兵心意难测，曹操看似形势占优，其实却是走在悬崖边，稍有不慎，攻守形势便遭到吕布逆转。</p>

夜不能寐数日，曹操准备退而求稳，渐起撤兵心思。觉察曹操信心动摇，荀攸、郭嘉立即联袂苦劝曹操，务必急攻下邳：“吕布有勇无谋，因勇而兴，亦将因勇而亡。今我军步骑突进，先取泗水，再破臧霸，兵围下邳，徐土人人看衰吕布，此正是司空乘胜一举剿灭吕布之时。不然，吕布反追我军，建威徐土，收揽淮泗豪杰，必成许都大患。”</p>

曹操说道：“吾亦知攻陷下邳为重，然则腹背有张杨、张绣、袁术夹困，是以不得不忧。”</p>

荀攸说道：“此三人，皆不足为虑也！”</p>

“司空三战南阳，兵到城破，张绣丧胆。今日张绣重夺叶县等地，主因非是准备偷袭许都，而是修葺险关以备司空第四次征缴。张绣，败军之将，心志已颓，两三月内，必不敢稍害颍川。”</p>

“董昭为河南尹，镇守雒关，远及鸿沟渠。张杨有恩无威，为部属所轻，反观董昭昔日为张杨属吏，颇与张杨麾下诸将交结，有董昭镇戍河南、河内，张杨不足为虑。张杨不动还好，动则必为董昭所擒。”</p>

“袁术眼盲无智，彼若采取围魏救赵之策，猛攻汝南，策反袁氏本家，未必不能三度中兴，崛起汝淮，威胁许都。然则，袁术、吕布貌合神离，各有所求，袁术弃直攻汝南善善之策，反将帅兵马北来徐县，或说其助威下邳，其实不能稍害我军。”</p>

曹操蹙眉：“或如公达所言，张杨、张绣、袁术三人此时诚不足为虑。然则，累攻下邳不克，三人必将渐渐轻视我军，未必不会心生侥幸之情，侵袭颍川，如之奈何？”</p>

郭嘉顺势答道：“观乎豫州、兖州时局，两三月内无事，两三月外则渐生祸患。最迟明年春二月前，我军必须攻陷下邳，否然只能无奈看他吕布坐大淮泗。”</p>

“十一月半月、十二月一月，一月一月，合计两月半时间，我军有可能如期攻陷下邳？”曹操又问。</p>

郭嘉说道：“冬风渐紧，冰雪将来，泗水、沂水冰冻可期。如使人挖掘河渠，引泗水、沂水，灌浇下邳，潮湿住屋，冰冻石道，必可加重守兵悲观，不战而降。”</p>

“善！”曹操点头赞许。</p>

于是，曹操遣令诸军，调发战兵辅兵，挖掘河渠，准备水淹下邳，利用冬日冰水侵屋苦寒，摧毁下邳守军士气。</p>

挖掘河渠所需兵役，均匀分配驻军，六千广陵、巢湖联军，亦分得一千五百人名额。也即是说，曹操勒命萧言、陈登凑齐一千五百名青壮，新编为役夫，用以挖掘河渠，水淹下邳。</p>

陈登接到曹操军命，脸色陡然转阴，右手拂袖，将书信狠狠拍在案几：“果然是残暴无仁曹孟德！下邳百姓何罪，曹操竟使人挖掘河渠，水淹下邳？如此暴政作孽，他就不怕断子绝孙么！”</p>

陈登不仅自己咒骂曹操，更手持曹操军命来寻萧言：“仲达，你且说说，这曹操还是人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