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劝降（中）</p>

世间没有免费午餐，无论周瑜还是孙策，皆绝不会白送萧言三千石谷粮。</p>

周瑜很快道出三千石谷粮所需代价：“昔，孙伯符奉小袁将军军令，破击刘繇，强取吴郡。刘繇惧我兵强，先小退牛渚渡，再远避豫章郡。”</p>

“然，刘繇虽然逃窜豫章，其部下太史慈，却留守芜湖，串联宗帅祖郎，募兵山越，据山为贼，入河为盗，危害一方。时孙伯符欲平吴郡、会稽郡两郡，无暇西顾，遂托我还镇丹阳郡，与我叔父丹阳太守周尚，抵御太史慈、祖郎两贼侵袭。”</p>

“可惜，丹阳战备尚未准备完毕，小袁将军突然改任袁胤为丹阳太守，招我与叔父回寿春。由是，讨伐太史慈、祖郎两贼之事，一拖再拖，竟终未能行。”</p>

“时至今日，孙伯符业已讨定会稽郡、吴郡，而袁胤又孤身回返寿春，将丹阳太守之位，让于孙伯符表兄徐琨。徐琨，亦是孙伯符属将也。”</p>

“袁胤性情懦弱，不堪武略，内不能服长吏，外不能靖除贼患，只能任由太史慈、祖郎两贼鼓动山越，残害百姓。孙伯符却不然，孙伯符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孙伯符若辖丹阳，势必发兵剿灭太史慈、祖郎两贼，安稳丹阳郡十六县。”</p>

“巢湖至长江，有濡须河相连；长江至芜湖，有中江相连；震泽湖至芜湖，亦有中江相连。孙伯符若能有伯达相助，伯达溯河而下，伯符溯河而上，会盟于芜湖，必可一战破击太史慈。而后，伯达沿长江，伯符沿冷河，一一清剿太史慈、祖郎余孽，再还丹阳郡太平。”</p>

“除贼靖国，大丈夫事也！”</p>

“伯达以为如何？”</p>

然而，周瑜这一番慷慨激昂，萧言却是左耳进，右耳出。萧信费尽心思削弱孙策还来不及，怎肯助孙策围剿太史慈？</p>

诚然，萧言熟读历史典故，晓得即便没有他从旁协助，太史慈不久也会投降孙策，替孙策冲锋陷阵。但是，太史慈若能多祸害孙策一天，总比少祸害孙策一天好不是？</p>

三万石谷粮，萧言只想空手套白狼，即便套不来，萧言也坚决不肯协助孙策分毫。</p>

如何既不协助孙策，又能空手套白狼呢？</p>

萧言苦思冥想间，忽然灵机一动，遥指银屏山峰竖立的数面旗帜，说道：“公瑾，你可知我巢湖，所立何旗？”</p>

两人此时距离山峰尚远，立身舟船遥望，旗帜上所撰字体，一片模糊，根本无法分辨。不过，周瑜素来心细，他昨日初至巢湖校尉府，便已注意到巢湖军营依次竖立的十五杆大旗。</p>

“替天行道？”周瑜疑惑不解。</p>

萧言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替天行道。”</p>

“袁术悖逆，郊祀天地，私置公卿百官，自建仲氏，欲行篡汉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p>

“因是，前日闻许都曹公广传天子诏书，号召汉室臣子，再行诸侯讨董之事，逆兵寿春，斩杀袁术，靖国除贼，我便第一时间竖起汉旗。萧某虽然不才，却也是汉家儿郎。诸侯讨董之壮举，常恨生不逢时，白白错过，今日恰逢诸侯讨袁，又岂能置身事外！”</p>

“遥闻许都曹公诏书，更拜孙策为明汉将军，使其与左将军吕布，吴郡太守陈瑀，合攻袁术。我在巢湖树旗，亦是响应孙将军，愿追随其攻陷寿春，怒斩袁术之首。巢湖所立旗帜，替天行道之下，又有陈、刘、孙、吕四面大旗，陈是吴郡太守陈瑀，吕是左将军吕布，孙便是明汉将军孙策。吾与孙将军合盟已久矣！”</p>

“窃以为，太史慈山贼，郡县小患尔；袁术逆贼，国之大患也。”</p>

“孙将军如欲兴兵，与其翻山越岭，征伐太史慈小贼，不如践踏淮南，攻杀袁术，再现破虏将军（孙坚）雄风！”</p>

萧言没有直接拒绝周瑜，而是话锋一转，说攻杀袁术，远比擒获太史慈重要：如果孙策肯效仿孙坚壮举，萧言便立时归顺孙策，随其攻打寿春。</p>

萧言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他熟读历史典册，晓得孙策虽然自立江东，与袁术彼此龌龊，但直至袁术吐血而死，孙策却始终未曾与袁术直接对垒。萧言搬出袁术，却是用来为难周瑜：不是我萧言不肯追随孙策，而是我志在讨伐袁术逆贼。</p>

孰料，闻听萧言这一番托辞，周瑜面露苦笑：“怕是仲达误会啦！”</p>

“嗯？”萧言不明所以然。</p>